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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你知道,还如此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大夫人眼中顿时湿热一片,用力抓住问真,“你、你、你叫母亲说什么好啊!从小到大,母亲都说你是最稳妥,叫人放心的,如今才知道,就是稳妥的,胆子才大得吓人!”

  她彻底绷不住对外的高华仪态,握着问真的手臂落泪不已,“你怎可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安慰?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叫阿娘怎么办?叫阿父怎么办?叫你祖父祖母怎么办!这消息,我根本不敢告诉你祖母知道,你祖母若知道了,只怕当时便要昏过去!”

  问真见她落泪,心中不好受,挽着她柔声安抚,所有指责通通忍下,“是女儿鲁莽了,女儿日后再不会如此。”一边温声哄着大夫人往里安坐。

  她认错的态度良好,大夫人却不肯轻易放过她,哭了半晌,总算不哭诉了,问真正当这劫过了,大夫人却忽然厉喝一声:“明瑞明苓过来!”

  二人被枕雪漱雪带着上前,大夫人擦着泪道:“给你们姑母跪下!”

  明瑞明苓从没见过大夫人与问真如此,懵懵懂懂地看着她们,眼中满是不安,下意识顺着大夫人的话跪下。

  问真一急:“阿娘!”

  她知道大夫人的意思,目露恳切之色。

  大夫人别过头,不许自己看女儿那双眼,生怕自己心软,只指着孙儿孙女,道:“你看看这一双孩子,他们自幼失恃,父亲远在外任,所能依靠者唯你而已。你可有想过,你若有万一,我们这些长辈尚无需顾及,他们两个又要怎么办?”

  两个孩子懵懵懂懂地,能听懂一些话,闻言都哭起来,明苓一边哭,一边一声声地叫:“姑母!姑母!”

  同胞兄妹连心,明瑞愈发悲伤,泣不成声地叫着。

  问真眼睛一酸,站起身郑重向大夫人跪下,“是女儿行事不知轻重,请母亲放心,再没有下次了。”

  问星哪里见过这阵仗,心里难受极了,扑通一声跪下,“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阿姊!”

  季蘅手足无措,跟着认错,“是我没能劝阻娘子。”

  问真一跪下,大夫人便已有不忍,他们两个又来添乱,大夫人哪还硬得下心肠,一边示意秦妈妈去把季蘅扶起来,一边擦擦眼泪,亲自扶起问真与问星。

  她先摸摸问星的头发,柔声劝慰,“你所钻研之事,利国利民,何错之有,又谈何害了你阿姊?她如今不是好端端在这?伯母只是恨你姊姊行事轻率不慎重,并非怨怪你。你研究这牛痘之事若成了,伯母不知要怎样奖赏你呢!”

  再看向问真时,母女俩四目相对,她眼中又有些酸涩之一,但不愿再落泪,好似有逼迫问真之意。

  大夫人只握紧了问真的手,声音微有些颤,“你一向是最稳妥有打算的人,阿娘从不为你发愁,如今阿娘只求你一点,往后做任何决定时,你都想想家里的长辈们,想想你祖母,她是有了年纪的人,经不起再有风波了!”

  问真见她如此,心中酸涩难言,忽然拥紧了她,“女儿知道,女儿还要侍奉阿娘终老,岂敢不终日小心,尽求周全?此番确实是女儿轻率了。”

  大夫人被她抱着,两日来慌乱的心好像终于有了实处,她一把抱住问真,眼泪又含不住地往下掉,“你是娘的心肝啊!”

  明瑞明苓跪在地上,看着她们抱着哭,又隐约感觉好像好一些了,不知自己是该哭该笑,枕雪漱雪连忙上前扶起他们,抱在怀里轻哄两句。

  大夫人这次是带了东西来,要在问真这边住段时日的,问真忙要将正房让出来,大夫人却自行选好了不远处一所幽静院落,“我带的人不多,在这住清净,省了许多麻烦。”

  她如此说,问真只得命曲眉安排,但房子收拾出来,大夫人并未立刻去住。

  大夫人来的第一夜里,母女俩难得地同塌而眠。

  这在问真的记忆中,是很稀有的,上t一次,还是她记忆中唯一的一次,还是周元承出事后,大夫人日夜不离地守着她的时候。

  这次的事真吓坏了大夫人,她昨日得了消息,本来立刻便要过来,因问真是叫人掐着城门封锁的时间回的,她才没能赶来,今早城门一开,她立刻便带人赶来。

  昏黄灯光下,她一遍遍摩挲问真的长发,心有余悸,一次次询问问真种痘之后的细节,身上可有哪里疼、发热发了多久、痘疹都怎样了。

  问真耐心地重复回答,直到大夫人终于安心——其实哪里能彻底安心,只是看到问真好生生的,她揪着的心终于松开一点。

  大夫人倚着问真的肩,这其实是一个稍显依靠的动作,如一棵藤蔓,紧紧缠绕着树,或者一株花,紧紧抓着土地。

  总归,她很牢地与问真贴在一起,握紧问真的手,才感到安心。

  “叫阿娘留在这,陪你一段日子好不好?”

  牛痘的事很重要,问真暂时不能离开,但她现在接受不了与问真分开。

  她带着东西来,问真早明白了,这会大夫人再次提起,她知道母亲心中不安,温声道:“阿娘能多住一段时日,我才高兴呢。这几日气候不好,等哪天凉爽些,我带阿娘去泛舟采莲子如何?”

  大夫人闭着眼点点头,疲惫与后怕包裹着她,让她鲜见地流露出一点中年人的憔悴,但她又不肯叫女儿看到,只在夜晚中,才肯流露出来。

  她喃喃道:“阿真,你千万要把自己看得最重,什么朝廷功绩,什么家业富贵,娘都不在意,没有你,什么好日子娘都不愿过。”

  问真温声答应着,握紧她的手,无声安抚她。

  “你爹今日告不下假,后日休沐才能来,咱们一家人一起采莲去。”大夫人整理好情绪,牵着嘴角露出一点笑,“你可是故意躲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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