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上若碰到熟了的,十分香甜可口。
云溪山果木丰足,这几年又风调雨顺,山中各种野果吃吃不尽的。
凝露动作利落潇洒地翻身下马去捡胡桃,回来时红光满面,“娘子的准头愈发吓人了,看来我若不想丢了饭碗,真得好生练练。”
她捡回来,问真看了一眼,没有摔烂的。
鲜胡桃外头那样厚一层大青皮,摔不摔这一下,倒没妨碍。
确认胡桃无碍,她才睨了凝露一眼,“你回回这样说,哪次真练了?”
凝露讪笑,问真反手将弓背回,笑着轻拍马儿,“走,咱们往溪边去。”
枣红的马儿英俊健美,马上的人更矫健风流,金灿灿的眼光笼罩着一人一马,微散的鬓角、轻松散漫的笑意,浑身透着吃饱了肉的狮子的慵懒自在。
问真髻上的银边月季秾艳无匹,在阳光下灼灼夺目,但落在乌黑的发髻中,只能甘心沦为陪衬,做那意气风发潇洒慵懒中的一点鲜艳点缀。
季蘅驱马跟随,似要被夏日林中风吹得醉倒了。
山里的日子轻松自在,尤其夏日草木茵茵,山里比山下更凉爽。
明瑞明苓每日松了绳子的马一般疯跑,若非枕雪漱雪久经历练,只怕都难以跟住他们。
一家人唯一忙着做正事的只怕就是一个问星了,虽然已经再三做好计划,真正开始时还是紧张得睡不着觉。
问真见她每日白天各处访问消息,晚上还点灯写计划到半夜,心疼之余很欣慰。
做决断的能力与行动力是最难培养的两种能力,问星如今的作为,真正担得起宣娘夸她的“天资粹美”四个字。
她很期待问星最终的结果,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她都会为问星的决断立与行动力骄傲,但内心深处,似乎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天色昏黄,兰苑推出新品,季蘅临时回城,问真在房中独坐,含霜捧着鲜花回来,见她在案前写字,便放轻脚步。
到近处,问真住了笔,正坐在椅子上,对着案上的字出神,听到她靠近细微的声音没抬头,只问:“阿蘅回去了?”
“是,秦风安排了妥当人送季郎君回京。”含霜将一盆兰花置在问真案前,细心调整好角度,夸奖:“今岁兰花开得好,这盆蕙兰芬芳独绝,格外喜人。”
她瞥到纸上写的《清静经》,眉心不着痕迹地微蹙,问真已闭目感受花香,露出一点微笑,“是不错。”
含霜蹙眉半晌,决定直接发问:“您是碰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不应该呀,她与问真朝夕不离,问真遇到的事她都有数。
“是清闲日子过得太多,反而多思多想,心绪缭乱,所以写两卷经静心。”问真睁开眼看她,见她蹙眉思索的模样,露出一点笑,“勿要发愁,再皱眉,我貌美如花的含霜娘子便要留下两道唬人的皱纹了。”
她看起来并非故作轻松,含霜却不敢放下心,想了想,道:“外边夕阳正好,不如出去吹吹晚风?季郎君去一日,走之前千叮万嘱,说明日晚前一定回来。”
“走吧。”问真站起身,“咱们瞧瞧问星那边怎样了。”
在田庄中做事,有问真支持,魏彩帮忙,问星不可能遇到太大的阻力,但一件事情从无到有一手落实,显然并不容易。
含霜叫人来一问,问星正在访查历年养顾牛畜的农人,二人过去时t今日的访查已经到了尾声,问星再三感谢配合的农人们,见问真来了,眼睛一亮,“姊姊!”
她这两日已经忙得连缠着问真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问真生活一向规律稳定,她这几天却忙得饮食不规律,不愿意耽误问真作息,干脆不和问真一起吃了。
每天早晚匆匆一见,对她来说哪里够用。
这回见到问真,问星格外惊喜,却连忙道:“姊姊到那边亭子里坐,我洗洗就来。”
一旁的农人已连忙行礼拜下,问真态度温和,“无需多礼,我来瞧瞧十七娘的进度如何,不必如此紧张。”
问星过去洗手,问真干脆安排人坐下,闲话一般询问近日农事如何、今岁粮食怎样、去年余粮可还丰足,乃至家中几口人、小娃娃多大了等闲话。
问星回来时,原本紧张的农人已经放松不少,正拿手给问真比量家中的孩子多高了。
问真正夸:“听着比我家那两个养得好,活泼又健壮,我家那两个就是太娇气了,吃东西挑剔,还要人哄。”
“多亏主子体恤,若非您吩咐分给小孩口粮,从出生就给米面供给,按从前的日子,我们哪能养活这几个孩子。”老媪抹了把眼泪,“我年轻时生了六个儿女,到头只养活他们爹这一个!”
问星原本欢快的脚步一顿,抿着唇看看满头花白的老媪,转头看向问真,问真面色依然温柔平和,只有眼中似有叹息,语气更轻柔了些,“总会越来越好的,日子总有盼头,去岁过了丰年,今年再打了米粮,明年仍是好年头。”
又抬手招呼了老媪的孙子孙女们过去,笑吟吟挨个摸过脑袋。
她出门随身荷包里总会带些糖,用白绵纸细细包好的,她笑着分给一人一块,小孩子们还没太多阶级观念,或者说云溪山下这几处田庄在魏彩的管理下,日子比从前更加平和宁静。
他们没见过太多外人,问真偶尔来小住或游玩,不许身边人趾高气昂欺负人,小孩们便没有太多的畏惧拘谨,见她给了糖,顿时一片欢天喜地。
老媪有些拘谨不安,忙催着孙儿们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