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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水山房是南城一位有名的建筑设计师亲自操刀设计的,整体建筑将玻璃这种材质运用到了极致。

  此刻这条走廊的尽头,便是一扇木框玻璃窗,高及天花板,框住了庭院里一棵完整的百年古树。

  程桑榆走到窗前,把手机摸出来拍照。

  调到0.5倍,依然不能将整棵树完整摄入。

  她退后两步,忽然发现画面的最边缘,有两道人影走了进来。

  她心脏突跳,愣了下,把手机放下来,走到玻璃窗前,拿手掌笼了笼,避开了灯光干扰,往那边看去。

  除了郁野,还有个陌生女人。

  离得稍远,长相不能完全看得清楚,但能明确感知是个气质温婉的美女,她穿着一条挂脖的黑色连衣裙,头发披散,似乎喝了酒,脚步稍有虚浮。

  她手臂勾着郁野的肩膀,几乎半个身体都靠在他身上。

  两个人经过那棵树,往庭院的门口走去了。

  程桑榆站在原地,直到两道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左边是酒会会场,她脚步往左拐,又突然顿步,仓促转身,往相反方向快步走去。

  枕水山房像个玻璃迷宫,几次拐弯之后,彻底迷失方向。

  她走到户外,穿过了一条建在水上的走廊,才知外面下起了小雨。

  走廊到底,再拐个弯,看见了一间灯火幽黄的玻璃屋,里面寂无人声。

  在门口停步,探身往里望去,这是个玻璃花房,里面各类花木蓊郁而高茂,像个室内的小型植物园。

  走进去一看,还有整墙的木质书架,书籍塞得满满当当,临窗支着一张书桌,一旁的人字梯上也堆满了书本。

  比起花房或者植物园,这里更像是某个植物学家的培育室兼书房。

  程桑榆在书架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垂着头一动不动。

  坐了一阵,听见玻璃噼里啪啦,抬头见雨下得大了。

  书桌前的那扇窗户没关,寒凉夜风夹杂雨丝飘了进来。

  她穿的是吊带礼服裙,扛不住倒春寒的冷风,又怕雨打湿了人字梯上的书,犹豫了一会儿,起身走过去关窗。

  窗户开得很高,大约是为了平日给这些植物们通风换气。

  她够不着,只好踩着椅子爬上书桌。

  窗户是朝外开的折叠窗,她找到了卡扣,解除固定,正在下拉操作杆时,听见后方传来脚步声。

  程桑榆蓦地回头,“不好意思……”

  她以为是酒店工作人员,但在看见来人的脸时,一下愣住。

  年轻男人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甚至还正式地打了领带。

  即便方才远远地看过了这一身装束,等他走到跟前时,那种清贵无匹的冲击力还是非同一般。

  他在书桌前顿步,抬眼,“你在做什么?”

  程桑榆抿住唇,没有作声,转回去,继续关窗。

  下拉杆是液压式的,并不费力。

  “嗙”的一声,折叠窗完全闭合。

  风雨被隔绝在外,室内更加寂静。

  程桑榆拍了拍手,后退转身,到了书桌边缘,目光并不看站在一旁的人,只落下去去找椅子。

  脚正要往下踩,手臂被人一扶。

  仿佛是怕她跌下来的下意识动作。

  她猛的把手臂一挥,动静大得他身不由己地后退一步。

  程桑榆也没料到自己反应这么大,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对情绪的控制能力

  明显不如平常。

  “我……”她想解释,话没出口又觉得算了。

  也不打算借助椅子了,在桌沿上坐了下来,双腿下落,打算直接就这么下地。

  郁野又来扶。

  她又坚决地推开,不遗余力。

  他膝弯挨住了椅子,被推得直接坐了下去。

  程桑榆动作一顿。

  手掌撑住了桌沿,往他脸上瞧去,英俊脸庞覆了一层薄霜,嘴唇抿作一线,极有一种倔强的神色。

  空气里有风雨的潮湿气息,混着她身上的酒味,他衣物的香气……还有一股陌生的香气。

  程桑榆低头,不自觉地凑得离他更近。

  这一下她闻出来了。

  他衣襟那一块,沾了香水的气息。

  花香调混着一点脂粉味的女香。

  程桑榆第一反应是笑,好像这样才能掩饰自己真实的心绪。

  她不大想去分辨此刻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情绪,具体都有些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会被这样低级的愤怒和嫉妒支配,以至于快要失去理智。或许是酒精开始发作,觉得眼前这张脸,变得遥远又模糊。

  灯光在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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