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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直白,对父母就含蓄得不得了。不管是什么感情,不讲出口对方都不会明白的。”

  半晌,郁野说:“知道了,程老师。”

  程桑榆伸手轻轻打了他手臂一下,“越来越讨厌了。”

  郁野哼笑一声。

  默了一瞬,郁野问:“你父亲……”

  “患癌症去世的。发现就是晚期,医生只建议姑息治疗,半年就走了。”程桑榆声音格外冷静,“……那时我跟唐录生的婚姻鸡飞狗跳,对我父母完全疏于关注,如果早一点敦促他们年年体检就好了……他临走之前跟我说,对我没有别的遗言,我的名字就是他的遗言。”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郁野靠近一步。

  水流被推开,又重新聚合。

  她陷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温柔得没有除了安慰之外的任何意味。

  /

  在池子里泡够了,程桑榆爬了起来,擦干水,垫上浴巾,在椅上躺下。

  下午四点的阳光,晒得空气又热又干燥,阳伞下的阴凉,却足够的恰意。

  郁野游了两圈,也从泳池里起来,擦过水分之后,第一时间拿起衬衫穿上。

  程桑榆笑了一声,“谢谢款待?”

  “……”热气袭上面颊,郁野绷住脸,“限时放送,没有下次。”

  程桑榆笑出声。

  这时,手机上来了消息。

  程桑榆看了看,说道:“晚饭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吃了,斯言她们在回来的路上了。”

  “嗯。”郁野没什么失望的情绪,反倒煞有介事地说,“奸夫的待遇是这样的。”

  和那会儿演顾星燃时说“私生子的待遇是这样的”,语气一模一样。

  程桑榆要笑岔气,“这个身份谁认证的?”

  “我自己。”

  怎么会,仅仅跟他打嘴仗都这样开心。

  他真的是,亦庄亦谐、亦动亦静、宜室宜家。

  躺了一会儿,半湿的泳衣一直穿在身上终究不舒服,程桑榆拎上换洗衣物,问郁野借用浴室。

  “一楼二楼都有。”郁野坐在椅子上,没有跟进去的打算,“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程桑榆顿步,仿佛认真求教的语气:“洗澡会有什么需要?”

  郁野转头看她,有些无奈又有一些郁闷,“姐姐,这样逗我你很开心吗?”

  “开心啊。”

  “……”

  程桑榆洗过澡,换上干净衣服,把头发吹到半干,走回到泳池边。

  日光开始西斜,天空的颜色变得浓郁。

  郁野还坐在那儿,仿佛是发呆一样的望着远处椰林的方向。

  她相信她离开了他也不至于无事可做,可那种骤然无聊下来的心情,想必还是很难排解。

  “我准备走了。”程桑榆出声。

  郁野“嗯”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顿了一下。

  她穿着一件烟粉色的吊带裙,和同色系的衬衫外套,裙身轻薄,有缎面光泽,风吹的时候仿佛烟霞流转。

  郁野起身,“我也冲个凉,等我一下。”

  程桑榆点头,“我去门口等你。”

  程桑榆绕过泳池,走去前院,打开门,走到路边去。

  穿过椰林就是海滩,已经聚集了许多散步的人。

  她靠住门边的柱石,给康蕙兰发了微信,打开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没等多久,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程桑榆回头,隔着半高的格栅门望进去,郁野换了一身浅亚麻色的衣服。

  她忍不住笑,“完全不营业了是吗?”

  “反正穿你喜欢的你也看不到。”

  郁野推开门走出来,跟她并肩,沿着干净的道路往前走去。

  海上风大了些,吹得棕榈和椰树簌簌招摆。

  郁野没有作声。

  好像沉默能使相处的时间拉长一些。

  可当区间车出现在视野中时,也就明白所谓的“长”也只是一瞬。

  在喜欢上程桑榆之前,他并不觉得,“孤独”这个词和他有什么关系。

  “郁野。”

  程桑榆忽然顿步,郁野回神,也立即刹住脚步。

  她朝着他迈了一步,把脸仰起来看着他,“不要这个表情,好吗?”

  郁野一怔。

  “我工作之外的人生和时间,注定有一部分固定地只属于我的亲人,我没有办法,请你谅解。可是这之外的部分,已经除了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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