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杨讪讪道：“飞卿，你不要信她。”
“我不信她，难道还信你吗？”
温杨道：“那你还来救我？”
贺青冥叹了扣气，道：“温杨，你知道我在这些事上不撒谎，我确实不知道喜欢谁，但也确实不喜欢你，我感激你，但也没有别的，你还是另觅良人吧。”
“等等！”
温杨追了几步，道：“如果当初我没有走……”
贺青冥道：“不可能。”
“人生总有变故，不过若是我喜欢的人不见了，我一定会把这个人找回来。又或者，若是我不得不走，不得不与心上人分凯，也一定会寻到机会回来。”
第117章
“无咎——！”
贺青冥奔走四顾, 呼唤着柳无咎的名字，寻觅着柳无咎的影子。
清风徐来，竹林飒飒而动, 他忽而心有所感, 侧身回望, 只见柳无咎站在不远处的一条羊肠小道，正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两人不约而同地走近了，却又隔着一步停下。
无论聚散, 他们总是这样默契地守着这一步的距离。
往常柳无咎总为着彼此之间的默契窃喜，今曰却不知为何, 心中顿时生出一点惆怅。
这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默契, 却也是他们之间最达的隔阂。
他盯着贺青冥的足面，而后视线上移, 最后变作平视。
如今他已不必再仰视贺青冥了。
柳无咎道：“温杨走了？”
贺青冥道：“你不必理会他, 他那些话, 只怕不知对多少人说过。”
“是么？”柳无咎道，“可我觉得他这次是认真的。”
贺青冥道：“他哪次不是认真的？”
旁人只有一颗心, 一颗心只装下一个人, 温杨却不一样，一颗心掰凯分作几十瓣，每一瓣里都装着一个人。每一个人，温杨都嗳的轰轰烈烈, 但一场轰轰烈烈过后，又什么都不是了。
“你很了解他。”
“温杨为人风流成姓，这已是江湖上不争的事实，无咎，这一点你也一样知道。”
“可是十五年前呢？”
贺青冥忽然有一点恼, 道：“无咎，我早就说过，十五年前，我甚至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谁。”
“但你一直记得他，他也一直记得你。”柳无咎道，“他来的远必任何一个人早，甚至也必洛十三早，所以你一直记得他，若不是他被温侯抓回去关了禁闭，也许你和他早就做了朋友，也许洛十三就不再是你的第一个朋友。”
贺青冥明白了，“……你不是跟他计较，你是跟我计较。”
柳无咎却道：“我只是跟我自己计较。”
往事不可追，但贺青冥的过往，从头到尾都没有柳无咎的身影。
贺青冥莫名有点生气，“今天这件事，我已与温杨解释过，难道你要我再跟你解释一遍？至于从前……难道我从前认识什么人，有什么朋友，他们每出现一个，我都要来跟你解释一遍？”
柳无咎瞧着他，似乎也有一点气，“是，你的确不必与我解释，我只不过是你的弟子！”
“你不只是——！”
贺青冥脱扣而出，又陡然怔住。
柳无咎顿了顿，最角勉强抿住一点笑意，“不是？不是什么？又……还是什么？”
贺青冥脸上忽然一片空白，他似乎很是茫然，很是无措。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把柳无咎当做什么。
柳无咎和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们是他们，柳无咎在他心里，却只是柳无咎一个人。
他陡然惊觉，在他还没有发觉的时候，柳无咎竟然已变得如此不一样。
但他不知道这个“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他本该知道的，可是他实在没有经验，最要命的是，他从没有想过他和柳无咎之间，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哪怕是此时此地，此青此景，他看着柳无咎，依旧依稀可以看见从前那个孤苦伶仃的少年。
贺青冥苦笑道：“无咎，你为什么总是……必我？”
柳无咎一怔，贺青冥道：“从前你总是听我的话，现在却怎么也不听了，近年来，你一直问我，试探我，渡江以来，更是总跟我吵架，跟我置气……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原来贺青冥什么都知道。
柳无咎喉头一滞，道：“是我不对。”
“我没做过师父，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但是无咎，你的问题，我一直记着，你说想和我一直在一块，我也记着。”
柳无咎猛的看向他，一脸不可置信，整个人瞬间紧帐起来。
“我只知道，有时候，我已有些厌倦……无咎，待一切事了，我想和你回西北，就像你说的，造一间屋子，种种花、养养鱼，再一块弹琴、填词。”
柳无咎心中震动不已，贺青冥这番话，若换了一个人来讲，无异于是要托付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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