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寒风卷着细雪,在荒原上呼啸而过。
被硝烟熏黑的土地上布满了白天激战的疮痍,折断的刺刀深深插进泥土,扭曲的步枪丢弃在弹坑边缘,枪托上凝结着紫黑色的血痂。
几具穿着草黄色套头衫和棉袄子的尸体僵卧在地上,他们鲜血染红了洁白了雪花,也浸透了这斑驳的大地。
不远处的战壕里,帝国的士兵们蜷缩着身子,呼出的白气瞬间在胡须和眉毛上结霜。
有人用冻得红肿、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颤抖着往弹仓里压入着的子弹。
他的动作很僵硬,他的表情十分急躁,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该死,快装啊你个混蛋,那群不要命的马上又要来了!”
班长在催促着新兵,突然一阵风声划过,刚站起身的班长脑袋猛地向后一仰,钢盔上赫然出现一个冒着青烟的小洞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同志们!为了叶格林!为了胜利,乌拉!!”
一阵冲锋号声响起,潮水般的乌拉声音四面八方传来,帝国军的前线阵地很快就被革命军给淹没了。
“开火!都给我开火!”
后方的帝国军官嘶哑地咆哮着,声音淹没在骤然爆发的枪声中。帝国士兵们拼命拉动枪栓,滚烫的弹壳叮当作响地跳出,在黑夜中闪烁着此起彼伏的火光。
冲在最前面的革命军战士像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身体猛地一顿,栽倒在雪地里,鲜血迅速在身下洇开,后面的踏入了跨过了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
波尔夫错过了上一次的沃尔夫格勒夺回战,但这一次他却赶在了革命军出发前复员了。
“帝国的渣滓们,我铁臂波尔夫又回来了!”
得益于圣光教士的治疗,波尔夫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养好了伤。
此时他依旧是带着部队冲在了队伍最前列,有时候都很难让人搞懂他究竟是营长还是教导员。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刚刚的冲锋中第一个倒下的就是跟他搭档的教导员。
同志的死让波尔夫怒火中烧,他一个大跃步跳进敌军的简易工事后面抡着枪杆就朝着最近的敌人砸去。
熟练地砸晕了一个敌人,波尔夫顺势又抡圆了胳膊砸向了另一人。
阵地上的敌军还在慌忙的装着刺刀,波尔夫大喝一声!
“原地投降,缴枪不杀!”
后面赶来的革命军战士在解决了最前方的敌军之后也跟着一齐喊道:
“原地投降,缴枪不杀!”
这简短的口号让几名帝国军微微一愣,似乎一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把步枪往地上一扔,举起双手,然后又觉得差了点什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把腰带上的子弹盒也给扔了下来。
甚至不用革命军去催,在几名57师士兵的带领下其余的帝国军自己就老老实实地跳到一旁的掩体后蹲着了。
帝国第一集团军在战后经历了一番重组,缺额的兵员来不及从旧大陆调就在本地直接招募。
但这些新招募的士兵肯定是缺乏训练的,士气也非常之低。
少量安排都还好说,一旦数量上去了就势必会影响到部队的正常运作。
因此最好的做法就是少量招募,然后压缩各部队新兵的比例。
对此卡森堡王子将57师给直接拆分,其残存下来的官兵给分配到了其他友军部队当中。
这支部队在奥尔加格勒战役中被革命军数次突袭打废了,士气低下、组织度涣散,军官严重缺额,正适合拆分给其他部队补血。
这种做法很好地保障了第一集团军的基本战斗力,但卡森堡王子绝对想不到第57师的士兵士气低下不是由于军官缺乏导致的,而是他们已经摸索出了该如何跟革命军战斗。
所谓的战斗那就是对着前方开两枪对得起皇帝发给自己的工资就得了。
“反正革命军又不杀俘虏,到时候等他们一撤,我们自己悄悄装作溃兵溜回去就行了。”
57师的老兵蹲在掩体后对其他部队的友军诉说着自己的经验,他已经靠着这个法子顺利的活过了三次战斗,再多熬几次他的履历就足够从列兵晋升下士了。
顺带一提,这些57师的士兵们不仅会识时务,而且为了升官还会主动给革命军指出他们部队指挥官所在的位置。
靠着“老乡”们的指引,波尔夫很快就找到了敌军的前线指挥所。
靠着燃烧瓶开路,他们突破了外围防御,在一番激战之后占领了此处。
此时夜更深了,革命军的冲锋暂时停歇了下来,零星的枪声如同不规则的计数器一样在记录着战场时间的流逝。
借着未熄的草捆火光,波尔夫仔细查看着他刚刚缴获的地图。
在不知不觉间他所带领的队伍竟然已经打穿了集边村来到了佩洛耶集市边上。
此时他们只要再向西突袭就能攻占这座集市,完成叶格林交给他们的任务。
波尔夫没有犹豫,在休整了十多分钟并重整了队伍之后,他就再度带队向着敌军的阵地挺进。
黑夜中停歇的战斗又重新燃起,革命军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