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长乘等的就是这一天。
等着把陆沐炎推上离宫始祖的位置,等着她一步步重塑元神。
等着某一时机,陆沐炎或自己可以暗暗引导启明,引导院内众人,齐寻黑玉书。
只是...为何走得这么顺遂?
还是说…其实也不难?
小炎本就是离火精石,即使没有元神,也能引离炁共振,对吗?
且,院内本就需寻剩下的精石用以镇宫,只是差个契机,对吗?
我原以为困难重重的事儿,其实是我想复杂了…...对吗?
他目光渐渐深邃,浓黑的剑眉愈发分明,丹凤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似期待,又似隐忧,像是陷入了某种无法言说的迷雾…...
夜明珠笼着水雾蔓延在几人的脸上,汤泉包房寂静,只有迟慕声微弱的呼吸声…...
…...
竹林深处,夜色如墨。
月光透过修竹缝隙洒下,斑驳光影,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带着湿润的露水,空气中弥漫草木清香。
澹台月疏与澹台云隐疾步穿行于竹林,脚步急促,靴底踩断枯枝,发出清脆的碎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二人神色紧绷,眼中闪过一抹掩不住的慌乱,左顾右盼,警惕周围是否有人。
澹台月疏杏眼瞪圆,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侧,素色长裙下摆被露水打湿,紧贴小腿,透着一抹狼狈。
澹台云隐眼中透着浓烈的忌惮,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连连扫视周围。
他长衫的袖口被风吹得轻晃,瞬时间,手指猛地探入怀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
令牌上刻着繁复的符文,泛着幽幽的青光。
澹台云隐低喝一声,炁息灌入令牌!
空间骤然虚晃!
竹林间凭空裂开一条狭窄的小道,雾气缭绕,透着一股诡秘的气息。
“走!”
澹台云隐咬牙,低声催促,一把拉住澹台月疏的胳膊,二人疾步踏入小道。
空间一阵扭曲,竹林的影子在身后崩散。
二人已然出了结界,步入一片陌生的树林。
竹林的沙沙声渐远,唯有二人的喘息声在夜色中回荡,急促而沉重…...
蓦然!
一只信鸽从树梢间振翅飞起,羽毛划破夜空,发出轻微的扑棱声,咕咕的低鸣在林间回荡,迅疾消失在黑暗中。
紧接着,另一只鸟儿长鸣一声,声音尖锐而悠长,像是某种信号,刺破树林死寂!
树林深处,夜色浓重,古木参天,枝叶交错,遮蔽月光,仅有几缕银辉漏下,洒在落叶堆上,泛着微光。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与腐叶的霉味,透着一股幽冷的寂静。
鸟鸣声回荡在夜色中,似是在传达着什么,令人心头一紧…...
…...
华北地区,一处偏僻村庄的包子铺二楼。
木质地板吱吱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面粉与肉馅的香气。
窗外夜色深沉,月光洒在破旧的窗棂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二楼房间简陋,墙角堆着几袋面粉,桌上散落着擀面杖与竹屉,透着一股市井的烟火气。
一个精瘦黝黑的男人坐在窗边,头上缠着一块灰白的毛巾,毛巾边角微微泛黄,透着几分风尘仆仆的气息。
原是阳春面馆儿的老板——瞎叔。
蓦然,一只信鸽从窗外飞来,咕咕低鸣,落在窗台上。
瞎叔似是懂鸽语一般,顿时小眼儿眯起,精光更盛,滴溜溜转动。
他眸底闪着犀利的精光,像是夜枭窥伺猎物,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
与此同时,另一处房内。
少挚独坐窗边,轻执壶柄泡茶,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映得棕色卷发泛着柔光。
蓦然,一只鸟儿振翅落在窗前,羽毛乌黑,眼中闪着灵光,低鸣一声。
少挚眼角微微一瞥,凤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透着掌控一切的从容。
他手指轻敲茶盏,节奏缓慢,像是回应鸟儿的低鸣,继续泡茶,动作未停。
茶水在盏中荡漾,映着月光,宛如一汪深幽的清潭…...
…...
此刻,澹台月疏与澹台云隐步出结界,踏上一条乡间小道。
夜色浓重,月光清冷,洒在蜿蜒的土路上,映出两旁的野草与低矮灌木。
草叶上凝着露珠,泛着微光,远处田野沉寂,唯有蛙鸣与虫吟断续传来,透着一股荒凉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