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心里,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拽着陆母就嚷嚷着:“走!央子,咱换个地儿!这肉啊,还写着打折,买三斤送半斤?看都不给看一眼!我看啊,估摸着八成就是坏肉!”
说是这么说,但赵姨脚下的步子倒是一点儿也没动,大有一副在这儿闹事的样子。
陆母被那赵姨拉扯着,但眼神里却流转在摊位上那五花肉的价格上,眼角垂垂,牵动着周围的皱纹,眨了眨,声音里带着试探,小声地问着:“那、那西市场的肉是多少钱?”
赵姨一听这话,以为陆母是配合她演戏呢,声音更盛几分,扯着嗓子喊道:“那边?那边肯定是比这儿好上十万倍!人家虽然是贵了点儿,那肯定不至于是坏肉!也不至于看都不给看!”
陆母连忙拦着,拽着,那紧巴干皱的老手紧了又紧:“贵了点儿...是多贵呀?”
“我前两天去,十六一斤呢。”
赵姨声音稍弱,小声地挪头对陆母说着,但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却在轻瞥着那边的服务生。
陆母点点头:“哦…十六一斤啊。”
说罢,她又微微低下头,那站着的两脚溅满了一路走来的骚泥,陆母不自觉地勾着脚尖,拢了拢腿。
另一只没被赵姨勾着的右手往下伸,到胯部,窝了窝裤衩口的的钱。可又像是怕被谁发现一样。那只干瘪皴皱的老手,缓缓地转而改为放置身侧,只半握着,小心地捏着食指和大拇指,不安地搓了又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