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手握重兵,看来这次老夫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杨赐将袖中密诏揉成团塞进靴筒,苍老的面皮在阴影中扭曲成一团褶皱。
鎏金铜鹤香炉里的青烟袅袅升腾,恍惚间竟像是战场上升腾的硝烟。
二十年前,他父亲率杨家军横扫羌胡的壮景突然涌入脑海。
那时的刘氏天子,还会亲手为得胜归来的将军斟酒。
暗卫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后,杨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伸手扶住廊柱,指腹触到冰凉的浮雕蟠龙,心中泛起冷笑。
那些在朝堂上弹劾他结党营私的奏章。
那些被天子驳回的边关增兵奏折。
此刻都化作利刃,狠狠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忠君之心。
转过朱雀大街时,杨赐的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
车帘缝隙里,他瞥见街角酒肆二楼闪过一抹玄色衣角。
——那是锦衣卫特有的飞鱼服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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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悄悄按上腰间软剑。
“陛下,你当真要如此赶尽杀绝吗?”
“想我杨家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你怎么敢如此对待老夫。”
而此时,车辕上的马夫扬起鞭子,清脆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也掩盖了身后不紧不慢的马蹄声。
与此同时,蔡邕的木屐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这位东观校书郎怀中藏着的《熹平石经》草稿微微发烫。
他刻意绕开御史台门前的广场,贴着墙根疾走。
路过太学宫时,朗朗书声中突然夹杂着"党锢"二字,他浑身一颤,加快了脚步。
杨府门前的石狮子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杨赐踩着老管家递来的脚凳下车。
目光扫过檐角悬挂的铜铃——那是暗卫示警的机关,此刻纹丝未动。
"杨康,快,速速去袁府递拜帖,就说老夫有事相商量。"
他扯下束发玉冠,银丝般的白发散落肩头,倒像是戏台上的白须老生。
老管家捧着拜帖疾步离去时,杨赐站在垂花门前,望着满院凋零的海棠。
风卷起几片残瓣,落在他方才咳血的青砖上。
"刘宏小儿,既然你不识抬举,那么就怪不得老夫不义了。"
话音未落,房梁上传来瓦片轻响。
一时间杨赐连忙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在身后,指尖已扣住三枚透骨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