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这么简单。”
他低声道。
“子龙哥哥是说,这位蔡姑娘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马云禄侧过脸,带着几分不解看向赵云。
“或许。”
赵云沉吟着,目光深邃,
“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他努力回忆着市井间零星听来的传闻,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
“我曾听闻,蔡邕先生之所以获罪,仅仅是因为在董卓伏诛之后,私下感叹了一声,便被王允视为同党,不由分说下了大狱,最终屈死狱中……这罪名,未免太过牵强,也太过急切了些。”
“嗯,你这么一说,倒确实蹊跷。”
马云禄点了点头,也觉得这其中透着一股不合常理的狠厉。
“为了一声叹息而杀一位名满天下的大儒,若非心虚,便是另有所图。”
“此地人多眼杂,不宜久留。”
赵云轻轻拉了拉马云禄的衣袖,示意她该走了。
“我们先回去。”
“唉,”
马云禄轻轻叹了口气,方才的愤懑被眼前的困局冲淡,化为一丝失望,
“看来今日,还是等不到城门的消息。真不知这鬼地方,要困到何时……”
两人默然转身,融入稀疏的人流,朝着陋巷深处走去,心头都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就在此时,一阵尖锐急促的金属撞击声,毫无预兆地划破了长街的相对宁静!
“铛——铛——铛——铛——”
那是鸣金示警的声响!
清越而刺耳,一声紧似一声,密集得如同骤雨敲击在铁甲之上,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急迫感,狠狠撞击着耳膜,震荡着长安城上空凝滞的空气。
声源,清晰地来自城墙方向。赵云凝神细辨,是东面城墙!
那巍峨古老的城防,此刻正发出它最紧急的呼号。
这种鸣金之声,只在一种万分危急的情形下才会动用——
敌袭!
有人,正在攻打长安城!
“……他们,终于来了。”
赵云眸光一闪,低声自语,声音里听不出是担忧还是期待。
“什么?”
马云禄一时没反应过来。
“董卓的死讯,终究是传到了他旧部的耳中。李傕、郭汜等将,原本在东边防备关东诸侯,而现在,他们来为董卓报仇了。”
赵云语速平稳,眼中却已燃起锐利的光,
“城中必有接应,大乱将至……我们出城的时机,或许就在这几日了。”
“那我们快回去!”
马云禄眼中瞬间被兴奋的光芒点亮,之前的沮丧一扫而空,
“得赶紧做好准备!”
又是几日时光荏苒。
长安城已然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连日不绝的战火将这座古都撕扯得支离破碎。
肃杀之气如同凝固的寒冰,厚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震天的喊杀声、金铁交鸣的刺耳声响、临死前的哀嚎惨叫,昼夜不息地交织成一曲令人胆寒的死亡乐章。
城墙之上,滚石檑木呼啸而落,砸起阵阵尘土,城墙之下,敌军如蚁附穴,密密麻麻,前赴后继。
然而,赵云与马云禄的心头却反而轻松了几分。
吕布此刻已焦头烂额,城外叛军压境,他已无暇再顾及区区通缉之事,所有的精力都倾注于应对这燃眉之急的战事。
长安四面城墙皆被战火笼罩,董卓旧部李傕、郭汜之流,已然完成了对长安城的铁桶合围。
但长安城贵为大汉雄都,城郭坚固,粮秣充足,一时半刻倒也无虞被攻破之险。
这几日来,城中内应似是暗流涌动,不断有人试图里应外合,开启城门,迎接城外叛军入城。
然而,吕布一方显然也早有防备,城门守卫森严至极,至今仍未有人得逞。
赵云却并未因此感到焦躁,反而敏锐地察觉到,他们脱身的机会已愈发临近。
他冷静地分析道,此刻城内内应必然会暂时蛰伏,静待战局演变,伺机而动,也等待着城门守备出现一丝松懈。
一旦战局稍有转机,城门守备露出破绽,潜伏的内应再度出手,那么城门被开启,便只是时间问题。
赵云温言安抚着略显焦躁的马云禄,二人耐心蛰伏,静静等待着最佳时机。
他们一如往常,伪装成普通的长安居民,小心翼翼地生活着。
每日依旧会出门采买,只是行事更加谨慎,如履薄冰。
又是一日,暮色初染,赵云与马云禄采买归来,提着些许寻常吃食,身影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