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被夜雨泡得发亮,倒映着灯笼里漏出的昏黄光晕。
阿楚踩着积水往前挪了两步,溅起的水花正好打在晏辰裤脚。
“瞧瞧这雕梁画栋,再闻闻这混杂着檀香和霉味的空气。”阿楚抬手抹掉额角的水珠,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意,“不用猜也知道,咱们又换地图了。”
晏辰弯腰捡起脚边一块碎瓷片,釉色在灯笼光下泛着幽蓝。
“碎瓷,灯笼,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哭嚎。”他把瓷片抛了抛,又稳稳接住,“这配置,熟得不能再熟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街角拐出来,带着风的呼啸。
方天谬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鲜艳绸衫,正被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追得跌跌撞撞。
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恰好撞在阿楚身上。
阿楚被撞得后退半步,扶住他的胳膊时,摸到一手黏糊糊的糖浆。
“哎哟喂,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方家少爷吗?”阿楚挑眉,看着对方鼻尖沾着的糖渣,“又把哪家铺子的糖画给掀了?”
方天谬眨了眨眼,眼神里透着孩童般的茫然。
“他们说我偷了糖人。”他委屈地瘪瘪嘴,手指往嘴里塞了塞,“可我明明看见它自己跑到我手里的。”
追来的家丁已经围了上来,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手里还攥着根藤条。
“方少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们了。”家丁作势要打,又碍于对方身份不敢真动手,“游小姐还在府里等着呢,您再不回去,我们都得受罚。”
晏辰突然往前一步,挡在方天谬身前。
“慢着。”他慢悠悠地理了理袖口,“就凭你们几个,也敢动方家的人?”
家丁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会冒出两个陌生人。
“你们是谁?”为首的家丁色厉内荏地喝问,“可知这是方家的地界?”
“我们是谁不重要。”阿楚从怀里摸出块玉佩,那是上次穿越时顺手带的纪念品,此刻倒派上了用场,“重要的是,这位方少爷,我们保了。”
玉佩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看起来价值不菲。
家丁们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插了进来。
“好一个保了他,我倒要看看,谁敢保这个偷东西的无赖。”
游小情提着裙摆快步走来,一身素雅的旗袍衬得她身姿窈窕,只是眉宇间满是怒气。
她看到方天谬,眉头皱得更紧。
“方天谬,你又惹什么祸了?”
方天谬缩了缩脖子,往晏辰身后躲了躲。
“我没有。”他小声嘟囔,“是糖人自己跟我走的。”
“你还敢狡辩!”游小情上前一步,指着他衣襟上的糖渍,“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阿楚觉得这场景眼熟得很,分明是剧情里方谬被误会的经典桥段。
“游小姐,误会,都是误会。”她赶紧打圆场,“方少爷不是故意的,他这人吧,有时候思维比较跳脱,您别往心里去。”
游小情打量着阿楚,眼神里充满警惕。
“你是谁?我跟方天谬的事,轮得到你插嘴?”
“我是谁不重要。”阿楚学着晏辰刚才的语气,却被对方瞪了一眼,“重要的是,方少爷真不是偷东西的人。他就是,嗯,有点特别。”
“特别?”游小情冷笑一声,“偷了东西还嘴硬,这就是你说的特别?”
晏辰突然轻笑一声。
“游小姐可曾听说过双重人格?”他语气平淡,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方少爷有时候像个孩子,有时候又聪明得很,这都是有原因的。”
游小情皱眉。
“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可不是说胡话。”晏辰走到方天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信你看,等会儿要是打雷,他说不定就变样了。”
这话一出,连家丁们都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方天谬却突然拍手。
“对哦,打雷的时候,我就会变得很厉害。”他得意地扬起下巴,“到时候你们都得听我的。”
游小情的脸色更难看了。
“看来你们是一伙的,都在这里胡说八道。”她转身对家丁们说,“把方天谬带回府,至于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给我赶出去。”
家丁们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去拉方天谬。
阿楚看着这熟悉的剧情走向,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越解释越乱。”她凑到晏辰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对方耳廓,“早知道就不该多管闲事。”
晏辰侧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
“怎么,这就放弃了?”他故意往她身边靠了靠,手臂几乎碰到她的腰,“我还以为你要拯救世界呢。”
“拯救世界哪有看戏有意思。”阿楚往旁边躲了躲,却被对方伸手揽住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