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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笑容一僵,下意识摸向后颈:“已经好了,多谢晏公子关心。”
她后颈的槐花纹突然暴涨,撑破了衣领,露出里面蠕动的根须——那些根须上挂着半枚玉佩,正是书生的“晏”字佩。
“原来在这里。”晏辰猛地扣住郡主手腕,却被她袖中滑出的银簪刺伤。
那银簪刻着与我头上相同的槐花纹,却在簪头嵌着颗人牙,正是李秀才的糯米牙。
“你和李秀才联手?”我看着郡主腕上的红绳,那是我给晏辰系的定情绳,如今却成了诅咒的媒介。
原来从招亲开始,这就是个陷阱,郡主故意引我们入局,想用双生蛊完成献祭。
郡主突然笑了,银簪挑起晏辰眉心的紫痣:“老婆婆说了,只要拿到你们的精血,就能让我永远变成男人,再也不用受这诅咒之苦。”
晏夫人的尖叫划破了招亲宴的喧嚣。
她站在假山后,手里攥着半块“晏”字玉佩,而玉佩上渗出的紫水,正沿着她手腕的青斑蔓延——那些青斑如今已爬满她整张脸,像被槐树根缠绕的腐木。
“娘?”晏辰松开郡主,却被她趁机在手臂划了道口子。
紫色血液滴在槐木地板上,竟长出了缠绕的根须,将我们困在中央。
“是我对不起你……”晏夫人跪倒在地,青斑密布的手抓住晏辰脚踝,“二十年前,是我把书生的魂魄封进槐树的……”
我看着她胸口重新浮现的槐花胎记,忽然明白老婆婆为何能操控槐井怨灵——她根本不是怨灵本体,而是晏夫人分裂出的魂魄,当年为了逃避罪责,才将书生魂魄封进槐树,却没想到自己也被诅咒反噬。
“原来你一直都记得。”晏辰声音发颤,指尖抚过母亲脸上的青斑,“那些阴婚帖,都是你放的?”
晏夫人摇摇头,青斑在月光下泛着油光:“是张伯……他没死,一直用药物控制我,让我给你们下咒……”
假山里突然钻出无数槐树根,将晏夫人卷向湖心。
我看见树根顶端站着个穿喜服的男人,脸被槐树皮裹着,正是消失的张伯!
而他手中拎着的槐木棺,棺盖上刻着我和晏辰的生辰八字。
“双生蛊该献祭了!”张伯大笑着掀开棺盖,里面躺着的竟是李秀才的尸体,只是眉心多了颗紫痣。
张伯的槐树根缠住我手腕时,我听见晏辰的怒吼。
他挥剑斩断根须,却被郡主从背后偷袭,银簪直刺他眉心紫痣——那里是双生蛊的命门,一旦刺破,我们的魂魄就会被吸入槐木棺。
“晏辰!”我扑过去挡在他身前,银簪擦着我耳畔刺入槐木棺,棺盖上顿时渗出紫血。
张伯大笑着将晏夫人扔进棺材,而她胸口的槐花胎记与我后颈的印记共鸣,竟让整个晏府的槐树都开始滴血。
“快捏碎还魂草种子!”晏辰拽出袖中的紫色种子,却被张伯的根须缠住手指。
我看见种子在他掌心裂开,紫色藤蔓瞬间缠绕住槐木棺,而花心的血色珠子,正随着我们的心跳疯狂收缩。
“原来双生蛊的解药是爱。”老婆婆的声音从槐树根里传出,她的脸在树皮上浮现,正是晏夫人年轻时的模样,“只要你们真心相吻,就能破解诅咒。”
我看着晏辰眉心的紫痣,又看看自己手背的青斑,忽然明白这诅咒的深意——它不是要我们的命,而是要我们承认错位的爱情。
当张伯的根须缠上我们脖颈时,我踮起脚尖,吻上晏辰眉心的紫痣。
我听见槐木棺的爆裂声,看见张伯惨叫着化为槐花瓣,而晏夫人胸口的胎记逐渐消失,变回了那个只会送槐花糕的温柔母亲。
“我们……”晏辰摸着眉心消失的紫痣,又看看我手背褪去的青斑,“好像真的没事了。”
我看着他眼中的自己,忽然想起换魂那天的月光。
或许身体换不回来,才是最好的安排——当晏辰的魂住在阿楚的身体里,当阿楚的魂困在晏辰的皮囊中,我们才学会了用对方的眼睛看世界,用错位的身体,爱着最真实的灵魂。
药铺的铜镜在三更天突然裂开时,我正给晏辰包扎手臂的伤口。
碎镜片掉在地上,竟拼成了槐井的形状,而镜中映出的不是我们的脸,而是二十年前书生与老婆婆的合婚像。
“这镜子……”晏辰捡起一块镜片,镜中映出他如今的模样——明明是阿楚的身体,眼神却带着晏辰的矜贵,只是嘴角多了颗阿楚特有的梨涡。“是母亲从晏府地窖拿的,她说能照见前世。”
我凑近镜子,却看见自己的影像在镜中扭曲。
本该是晏辰的身体,此刻却长出了阿楚的眉形,而眉心隐约有颗紫痣,像随时会重新浮现。
更诡异的是,镜中我们的影子正在互换位置,仿佛要强行换魂。
“别动。”晏辰按住我肩膀,指尖触到我后颈重新发痒的皮肤。
小主,
自从槐棺事件后,我们身上的诅咒虽解,却留下了奇怪的后遗症——每当月圆之夜,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互换动作,前几日我还穿着男装去买胭脂,被陈婶笑了三天。
“我听见井里有声音。”我指着镜中槐井的影像,看见井底伸出一只手,手上戴着半枚“楚”字佩。
那是我遗失的定情玉佩,如今却出现在二十年前的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