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向我表白并送了定情玉佩后,药铺的气氛就彻底变了。
陈婶整天笑得合不拢嘴,逢人便说“我家阿楚要嫁进晏府了”,闹得我每次出门都被街坊邻里“围观”祝福,尴尬得恨不能钻进药碾子躲起来。
而【我】,往药铺跑得更勤了。
不仅带着亲手做的点心,还帮着陈婶打理生意。
和我言谈间偶有温语相撩,字句里藏着七分亲昵三分戏谑,俏皮话逗得我面红耳赤……
昔日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竟在药铺里称药材、包药包,这画面荒诞得像幅水墨画滴了墨点,【我】却做得津津有味,甚至学会了吆喝:
“党参黄芪当归白芍,补气血养容颜嘞——!”
听着【我】清朗的吆喝声,我躲在药柜后笑得直不起腰。
堂堂晏府嫡子在市集叫卖药材,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怕是要震碎全京城的茶盏。
“阿楚,笑什么?”【我】走进来,手里攥着小秤,秤盘里卧着几味药材。
“没、没什么……”我慌忙收敛笑意,假装整理陈皮。
【我】走过来刮了刮我的鼻尖,眼底漾着笑意:“小傻瓜。”
鼻尖被【我】刮得发痒,心里却像泡了蜜。
在陈婶的张罗和【我】的默许中,定亲宴定在了三日后。
宴设在晏府,这让我既期待又惶恐。
期待的是能回“自己”的家看看,惶恐的是顶着阿楚的壳子,怕撞见熟人露馅。
“阿楚,别慌。”【我】攥住我的手,掌心温热,“有我在。”
望着【我】掌心的纹路,再想想晏府的朱门,我胃里一阵翻搅。
阿楚记忆里的晏府是“雕梁画栋、金砖铺地”,可在我晏辰的认知里,那是从小长大的地方——如今却要以“未来媳妇”的身份回去,还是顶着痴女的躯壳,这比穿女装逛青楼还荒唐!
陈婶替我换上簇新的粗布红裙,说是定亲礼服。
裙上绣着歪扭的槐花,针脚粗得能夹蚊子,领口还沾着半块药渍。
我对着缺角铜镜,瞧着镜中脸红如煮熟虾子的阿楚,恨不得把自己碾成药粉。
“哎哟,我们阿楚真俊!”陈婶拍手笑,往我发间插了朵新鲜槐花,“晏公子最爱槐花了!”
我:“……”
陈婶的审美,果然和阿楚不相上下。
晏府门前的石狮子看得我眼皮直跳,从前竟没留意,那石狮子的嘴角似有嘲讽的弧度。
门房张伯见了我,掸子“啪嗒”落地,眼睛瞪得像铜铃:“阿……阿楚姑娘?您怎的……”
【我】一步上前将我护在身后,笑容温和却带着威仪:“张伯,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往后莫要失礼。”
张伯:“!!!”下巴险些砸到门槛。
穿过九曲回廊,路过我昔日午后读书的水榭,每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
丫鬟仆妇的目光如探照灯追着我,窃窃私语飘进耳中:“那就是晏公子要娶的药铺姑娘?”“听说脑子不大好使……”“晏公子莫不是中邪了?”
我攥紧衣角,阿楚的身体本能想躲,可晏辰的魂灵却在叫嚣“挺直腰板”!
两种意识在体内撕扯,害得我走路如踩棉花,险些栽进池塘。
“小心!”【我】眼疾手快扶住我,指尖擦过我腰间的旧伤——那是替【我】挡马车时留下的。
【我】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裙渗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
忽然,前方传来惊呼:“晏辰!你怎把她带来了?!”
是我的表妹柳如眉。
她身着藕荷色纱裙,攥着绣帕,看我的眼神像瞧着污泥:“表哥,你忘了母亲的嘱咐?父亲说这门亲事……”
【我】脸色一沉,打断她:“我的婚事,我做主。”
柳如眉说:“我觉得你太放纵了……”
【我】立马打断她:“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阿楚觉得。”
柳如眉气得脸色发白,跺脚跑开。
望着她的背影,我暗叹:表妹啊,你若知道你表哥此刻顶着你未来表嫂的壳子,怕是要当场晕厥!
定亲宴设在花园水阁,宾客早已落座。
当【我】牵着我的手步入时,满场霎时寂静得能听见落针声。
所有目光聚焦在我身上,裹挟着好奇、疑惑与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就是晏府未来少夫人?”“穿得像个村姑……”“听说连字都不识……”
议论让我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我下意识想躲到【我】身后,却被【我】轻按肩膀。
【我】走上前举杯,声线清朗坚定:“今日,我晏辰与阿楚定亲,多谢各位捧场。”
说罢,【我】转身望我,眼底温柔得能溺死人:“阿楚,过来。”
我硬着头皮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