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他都是无所谓地淡淡地笑着,“我是二等正中校军医,就是团副军衔的军医。”
“老顽固”将烧好的茶倒了一杯递到侯本福面前:“侯老师,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你肾结石的事吧?要我帮你开药方?”
侯本福惊讶地看着“老顽固”:“范老师你咋个晓得?”
“前几天我说去找你帮我看两篇稿子,我们队里面的积委主任说你肾结石发了在住院。”
“是的是的,你们积委主任去医院看过我!”侯本福说。
“我没去看你,理解一下,不为别的,有好几个月没接见了,又没收到汇款,理解一下。”“老顽固”拍拍自己的上衣袋,意思是囊中羞涩。
侯本福答道:“范老师你说啥话呢,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必在意去医院看我还是不去看我这种小事。没事时各自安好,有事时说一声,能相帮就相帮一下,你看,我不是来麻烦你了吗。我不过是输几天液,你不去看我还好,一去看我我就会想是啥绝症要惊动团副军医,哈哈哈……”
“老顽固”被侯本福的话逗笑起来:“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不是我吹牛,不管是过去在军队里还是后来被关进来,我不愿看病的人,就是拿枪抵着我,拿钱来砸我,我也不买账!”
“这个我早有耳闻,不是谁都能请得动你的,这就是有本事的人的骨气。再说了,我今天来找你,比你去看我的作用可大多了啊!”侯本福说着,从衣袋里摸出医院诊断书给“老顽固”看。
“老顽固”拿起诊断书看了一眼:“右肾两颗结石,一颗直径超六毫米,有点大,另一颗小。”他翻起侯本福眼睑看了看,又摸了摸脉,再用一只手掌盖在他右腰部,另一只手握拳轻轻捶击。问了侯本福两个所有医生都会问的常规问题,然后很自信里说:“侯老师,我开一个中药方子给你,你请干部帮你在外面照这个方子抓三副同样的药进来熬水喝,喝完这三副药,不敢说百分之百,但我敢说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你的两颗肾结石都排干净!”
“我早就听说范老师医术高明药到病除,所以今天特来麻烦你老!”侯本福见“老顽固”这么自信,自己心里也陡然间轻松许多。
“老顽固”接着交代:“第一副药喝完以后,你用个玻璃杯子接尿,你可能会看到一些细小的颗粒状渣滓,那是结石被化掉后开始排除了。当第三副药都吃完了,就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渣滓,说明结石完全排干净了。”他说这话时还自信满满地接连点着头,“排石的时候可能会伴有稍微胀痛和血尿,这都是正常的情况,不必惊慌,坚持吃药就是!”
拿了药方,又喝了两杯茶,与“老顽固”再聊了些过去的事,侯本福便要告辞。“老顽固”却拉住侯本福压低声音说道:“侯老师帮我个忙行不行?”
“范老师请讲,我侯本福能帮的事一定帮!”侯本福见“老顽固”的神态,知道不是什么容易帮的忙。
“帮我买斤把酒来过一下瘾,不要瓶装的品牌酒,散酒就可以。有钱的时候都是请队里的干部帮我买酒,最近好久没过瘾了。如果不方便就算了。”他拍了拍侯本福的肩,“侯老师你放心吧,我喝点酒不会有事的,他们对我喝点酒的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侯本福点点头:“我尽量想办法给你搞点来!”侯本福完全相信“老顽固”说的喝点酒不会有事,毕竟他在监狱几十年了,而且还是旧政府有职位的军医,只要不过分,干部都是不会为难他的,所以才答应给他想办法。侯本福趁“老顽固”不注意时偷偷压了五张十元面值的代金券在他桌上的一本书下面,才起身告辞。
侯本福拿着“老顽固”给他开的药方,三步并两步走出三门岗、二门岗,径直来到洪丽办公室,将药方交给她:“这是除掉内奸肾结石的密令。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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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丽“噗嗤”一声笑道:“保证完成任务!看你高兴的样子,就好像结石已经被打下来似的。”
“还有个事,你说要不要办?”侯本福收住笑容神情有些严肃地看着洪丽,“‘老顽固’叫我给他买瓶酒。”
洪丽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这个事可不是一般的事,万一出了问题,他反正不减刑,啥都无所谓,可是你要减刑,一点都不能有闪失!”她抚摸着他的脸,“我觉得还是不要给他,宁愿给他几百块钱,就当是花钱请他开的药方!”
他给她讲这个事一是想征求她的意见,二是想叫她帮忙买酒,因为他平时喝酒多半都是她给买进来的。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她可以相信他甚至可以满足他的酒瘾,但她不敢相信别人,因为监狱里面的犯群关系错综复杂,谁敢保证“老顽固”喝了酒会做出什么让干部不能容忍的事呢?谁又敢保证没人盯着“老顽固”呢?于是她再次警告他:“本福,我说了宁愿给‘老顽固’几百块钱也不要给他酒,你千万不要抱着侥幸去做傻事,你下半年就该减第三次刑了,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记住了?”
他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只好答应说“那我给‘老顽固’几百块钱,不给他买酒吧!”其实他内心知道,“老顽固”是不会要钱的,他只想喝酒。
侯本福决定背着洪丽给“老顽固”买酒,就这一次,以后任他是谁也不会再去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