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血羽君,甚至还有……尚未化妖的宁小龄,以及穿着不可观道袍的年轻叶婵宫。
“这些不是幻象。”邵小黎手持洛神玉佩,玉佩散发的柔光正不断被倒流的时间侵蚀,“他们带着‘过去’的记忆归来,而且……好像都在寻找什么。”
李长久看向河水中那个举着画笔的少女——那是尚未成为剑阁二师姐的柳珺卓,她正茫然地望着四周,手中画笔突然沾染血色,在虚空中画出一道狰狞的爪痕。爪痕落地的瞬间,断界城的一面城墙轰然坍塌,露出墙外密密麻麻的血色藤蔓。
“是‘崩坏’权柄的气息。”陆嫁嫁剑锋直指藤蔓根部,那里正渗出与天空同色的血液,“太初六神天藏的权柄不是已经随着他阵亡而消散了吗?”
“没消散,只是被封印在了时间缝隙里。”叶婵宫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不知何时已赶到,手中握着的“生命”权柄正散发着微弱的绿光,勉强抵挡住倒流时间的冲击,“假暗(恶)虽是天道造物,但其本源与太初六神同源,它的灭亡撕开了时间缝隙,让被封印的‘崩坏’泄露了。”
她指向河水中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裹在黑袍里,周身缠绕着比暗更浓的虚无,正是李长久在弑神之战中见过的“真暗主”气息。“它才是真正的源头,假暗(恶)只是它放出的诱饵,目的就是让我们打破神国牢笼,好让它从时间缝隙里钻出来。”
话音刚落,河水中的“过去”身影们突然齐齐转头,目光穿透时空落在李长久身上,眼中闪烁着同样的血色。宁小龄化妖前的身影突然开口,声音却带着冥君的阴冷:“找到你了……长明权柄的容器。”
无数身影同时扑来,李长久立刻将陆嫁嫁与邵小黎护在身后,三足金乌虚影展开,炽热的光芒在身前筑起屏障。但这一次,“太明”权柄的光芒竟被倒流的时间削弱,血色藤蔓顺着光芒的缝隙疯长,瞬间缠上他的手腕。
“长久!”陆嫁嫁挥剑斩断藤蔓,却见断口处立刻生出新的触须,反而缠得更紧。她忽然想起剑疯子留下的手札,惊呼道:“这些‘过去’的存在,是靠着你的记忆显形的!你越在意谁,他们就越强大!”
李长久心头一震。他看着眼前宁小龄的笑脸、赵襄儿的决绝、叶婵宫的冷漠……这些都是他刻骨铭心的记忆,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刀。就在藤蔓即将缠上他脖颈时,一道清亮的凤鸣划破混乱——赵襄儿骑着朱雀虚影破空而来,九羽齐发,将那些“过去”的身影钉在半空。
“我来晚了。”赵襄儿落在他身边,空间权柄展开,将倒流的时间隔绝出一片真空,“赵国边境也出现了同样的怪物,看来它想同时吞噬所有时空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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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它看看,我们不是好吞的。”李长久眼中闪过狠厉,他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逼入眉心,“叶婵宫,借你的‘无限’权柄一用!司命,稳住时间流速!”
叶婵宫会意,第七神的权柄与“无限”交融,在半空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司命法杖顿地,时间长河暂时平缓;赵襄儿空间权柄收缩,将所有“过去”的身影困在光网中;陆嫁嫁先天剑体爆发出最强锋芒,剑身上流淌着李长久渡来的“长明”之力。
“这一剑,名为‘现在’。”李长久握住陆嫁嫁的手,两人合力斩出。
剑光穿过光网,没有斩杀任何身影,却在每个“过去”的存在眉心留下一点金光。那些身影愣了愣,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开始变得迷茫——宁小龄的身影想起了雪狐的温暖,赵襄儿的身影想起了赵国的炊烟,叶婵宫的身影想起了不可观的桃花……
“原来如此。”李长久恍然大悟,“它们不是被‘崩坏’操控,而是被‘遗憾’困住了。”
他收回剑,对那些身影笑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但我们记得你们。这就够了。”
随着话音落下,所有“过去”的身影化作光点,融入时间长河。那黑袍身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试图再次冲破缝隙,却被圣人的声音从虚空传来:“孽障,还敢作祟!”
只见一道金箍棒虚影从星空砸下,将黑袍身影钉在时间缝隙中。圣人的声音带着笑意:“长久,我借你的‘长明’权柄,在星空外布了个小阵,它跑不了了。”
血色天空渐渐褪去,时间长河恢复奔腾。李长久望着重新澄澈的天地,忽然明白新世界的意义——不是永远的和平,而是无论遇到什么危机,他们都能并肩面对。
陆嫁嫁靠在他肩上,看着远处弟子们重建断界城的身影,轻声道:“下次该轮到谁请客了?我记得邵小黎说断界城新开了家酒楼,据说有会酿酒的灵狐。”
“算我一个。”赵襄儿收起朱雀虚影,难得露出轻松的笑,“正好让你们尝尝赵国的新茶。”
李长久笑着点头,忽然感觉手心一暖——那是宁小龄偷偷塞给他的糖,还是他当年在皇城给她买的那种。远处,司命正与叶婵宫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释然的笑意。
或许未来还会有新的危机,但此刻,阳光正好,身边人正好。这就够了。
断界城的酒楼里,灵狐酿的桂花酒正散发着清甜的香气。李长久刚抿了一口,就被邵小黎按住手腕:“别急着喝,先算算上次在万妖城欠我的赌债——你说能在三招内赢柳珺卓,结果打了整整一炷香。”
“那是让着她。”李长久挑眉,瞥见门口走进来的身影,立刻转移话题,“哟,剑阁二师姐来了,要不要赌一把?我赌你今天画的画,落款还是‘木君十’。”
柳珺卓把剑“哐当”拍在桌上,紫庭境巅峰的气势震得酒杯叮当响:“赌就赌!要是我换了落款,你就得把从宁小龄那骗来的雪狐毛交出来。”
宁小龄正抱着司命带回来的时间沙漏把玩,闻言立刻瞪圆了眼:“什么骗!那是小狐狸自己掉的!”
众人笑闹间,赵襄儿忽然指尖轻点桌面,空间权柄凝成的水镜中,映出赵国边境的景象——一群背着行囊的百姓正穿过光幕,他们是从被“崩坏”侵蚀的时空碎片里逃出来的幸存者,脸上带着惶恐,却又对新世界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