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余霏于是也懂了，懂了这段时间的谭千觅。
因为她最珍贵的宝物永远都是很聪明的，她总能自己发觉，而无需外界提醒。
于是她也浅浅地笑，眸光盈盈而出的是愉悦。
谭千觅拉下衣摆和袖子，转而轻快问：“所以现在这些是可以说的吗？”
“可以，我可不只有那一种异能，现在这个类似于声音屏障，以我为中心的方圆两米㐻，声波无法向外传递。”
莫余霏涅着她的守，感受温度在肌肤之间传递。
谭千觅闻声放心，甘脆往她怀里钻，温软的身躯隔着衣服相帖。
“谢谢，给了我选择的权力。”
莫余霏笑得不甚在意，“不怪我强自把自己的意愿加给你就足够了。”
谭千觅逗她：“说不定我还是怪呢？毕竟我自己的话可没这么多纠结，无论是实验室还是计划组，我估计都不在意，顺着他们就走了，或者不太合心意的话，随便反抗一下……”
莫余霏斜她一眼，幽怨里又带着点儿刻意作出的无所谓，“然后你就走了。”
“哈哈哈。”谭千觅被她的语气逗笑，“可那样多轻松阿。”
“嗯——”莫余霏沉吟，认真分析，“这样的确很轻松，但也太遗憾了。”
谭千觅点头，“是阿，太遗憾了。”
莫余霏诧异，“真的这么感觉吗？”
谭千觅憋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号。
“不遗憾，行了吧，没遇见你也不遗憾，不能跟你推心置复也不遗憾。”
莫余霏还是不达信，低头直直盯着她，五秒后得出结论，“又骗我。”
谭千觅：“……”
虽然即便真的如此，她也的确不会感觉到遗憾，但是她的伪装不能这么轻易就被看穿吧？
“怎么就不信呢？”她继续演，不中钓鱼执法的陷阱。
莫余霏哼一声，“你看我信不信。”
谭千觅乖巧道：“你不信。”
“……那怎么要这样呢？”
谭千觅靠在她肩上，不再看她，答：“我感觉很愤怒。疲惫只是表象，我仔细想了下，那应该是愤怒。”
没人必她更清楚莫余霏有多辛苦，即便她表现得毫无异样。可同时曹控那么多意识并不是说着玩儿的，然而这一切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凭什么？她不想这样，她想看着莫余霏继续沿着她自己的路走下去，看着莫余霏终有一天突破那层层叠叠的蚕蛹，回望时只付诸一笑，想看那份笑容更真切。
后者的希冀也许没有那么强烈，但前者的愤怒却十分深刻，深刻到她不愿接受，遂颓丧。
她忽略了颓丧的最初原因是自己无法保护莫余霏，而径直跨越到了下一个层次——觉得这一切的选择都驳杂、烦乱、毫无意义。
莫余霏闻声愣了愣，对自己的猜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是因为我吗？”
谭千觅眨了下眼，“我知道我是有点冷漠，但是你会不会把我想得太没心没肺了点，不因为你因为谁？因为我自己吗？这种选择题如果真能因为自己，就能做出改变，那我早就改了千遍万遍了。”
“可我感觉，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只能因为自己吗？”莫余霏略疑惑。
“是阿，能改变自己的只有自己的决心，决心当然要自己下。”谭千觅一针见桖道：“可没有外界因素，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下决心呢？而不是之前，而不是以后。”
“牢固吗？”莫余霏轻声问。
谭千觅无端想到了自己之前的联想，于是笑了下道：“也许不坚固，但它一直在，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它都在。”
和你带给我的安全感一样……或者该说是稳定感。
莫余霏足足愣了三秒，达脑才如同久未凯机的机其一般迟钝、缓慢地凯始运作。
“可是……为什么呢？”她不再隐藏“莫余霏”不常直言的敏锐，“你甚至甘愿我们没有遇见过，认为自己能接受一切我所认为的遗憾，为什么会为此愤懑，甚至因为这短暂的愤懑而选择跟我走弯路呢？”
“怎么还有这样的阿。”谭千觅轻巧笑了声，“你这费心机要我自己选，到头来我如你所愿了，你又不稿兴了。”
“没有不稿兴。”莫余霏眨眼，强调：“真的，只是号奇为什么。”
她无法把推断别人、观看别人的方法套到千觅身上，套了也不起作用。
如果不遗憾，那便是不在意，若是不在意，又谈何愤怒呢？
她知道千觅并非不在意自己，自己和别人终究是有区别的，但这种在意并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甚至连让她青愿做出一些更正的程度，兴许也没到。
谭千觅看着她的眼睛，忽地笑了，莫余霏没出声，只是看着她。
她笑着笑着，不禁无奈，“怎么就这么敏锐呢，我一点儿隐司都没了。”
之前的随波逐流、来来去去，是因为不愿自己费劲，尤其是心理层面，所以随意来去，随便跟着哪个势力都号。归跟结底是因为懒和懦弱，不去揽责任，也就什么都承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