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沈昙唇角上扬,接过了那只石榴。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不知为何,开始嘴上交锋起来。
“我今日只见言姑娘,还没见到十两金呢。”沈昙幽幽问道。
言朝息像炸了毛,速速换了个话头:“沈二哥做过土夫子,定知道如何堪舆定宅罢?”
沈昙停下剥石榴的动作,暗暗生疑:“言姑娘,不妨有话直讲。”
言朝息将满兜子石榴倒在他怀里:“我再求沈二哥一事,你若办成,我再添……一两。”
沈昙觉得她咬牙切齿的“一两”有些好笑,遂无奈点头:“好说。”
言朝息便将怪梦与他说清,沈昙也承应下来要与崔来娣移坟安置,渡她下世圆满。
因着沈昙此诺,再加从前患难一夜,言朝息有些与他惺惺相惜起来,见他性情清淡,自己实在难眠,便又捡了癞头老道的事逗弄他。
谁知他嘴角抽搐,仿佛被无言尴尬哽住喉。
言朝息不知所以,问他作何。
沈昙却收了捻石榴籽的手道:“太酸。”
言朝息恍然,顺即抢过他手中的小石榴,揶揄道:“又没逼你吃。”
那少年手快得像阵风,从她怀里捞出个皮薄个大的石榴,眼眸波光流转:“那是谁塞给我一个蛀虫的,一个熟烂的?”
言朝息伸手就去够头顶的石榴:“那我再摘个好的给你。”
她还没抽条,纵是往上蹦,也够不着枝头那只圆溜溜的,果籽饱满得绽开皮的石榴。
沈昙见状,长臂一伸,轻松地揪下了那只石榴。
“谢啦。”
他抱着满怀石榴,浅笑着转身走了。
言朝息叹了一气,在月光下比了比自己与沈二的个头,无奈地爬回了凌霄院。
明天要多吃一点。
快快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