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秦烈嘶声喊住她,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是因为我的家境吗?还是因为……我被废了,再无恢复之望?!”
周雨在门口停住,转过身,脸上努力维持着宽慰的神色,“秦师弟,别胡思乱想,好好调养,你的伤势……未必没有转机。”
“恢复?!”
秦烈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惨然一笑,只见他眼中血丝瞬间密布,心中愤慨如火山般爆发,“能不能恢复,我自己还不知道?!我恢复不过来了!你!还有师父!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炸响,药汁四溅,碎片飞散。
周雨被这突如其来的暴烈惊得后退一步,看着地上的狼藉,眼中掠过一丝无奈。
她学医多年,何尝不知秦烈这伤势意味着什么?
那所谓的秘方,不过是父亲心头一丝不甘的渺茫希望,如今看来,已是回天乏术。
“秦师弟……”
她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力。
“师姐,”
秦烈喘着粗气,像一头受伤的困兽,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周雨,“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累赘?是个废物?!”
周雨摇头,语气诚恳的道:“没有。”
“分明就有!”
秦烈嘶吼着,步步紧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
过往周雨温婉的关心与此刻的疏离形成尖锐对比,巨大的落差感彻底摧毁了他最后的理智。
说着,他一把抓住周雨胳膊。
周雨深吸一口气,皱眉道:“秦师弟,快松手!”
“师姐!”
秦烈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眼中甚至涌上水光,“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感觉不到吗?我知道我现在是废了配不上你,但我秦烈发誓!我会用我这条残命对你好!用剩下的一切对你好!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相信我!求你……相信我一次!”
“秦师弟!请自重!”
周雨猛地发力,用上了巧劲,狠狠一把推开了秦烈。
秦烈重伤未愈,被推得踉跄着连退数步,重重撞在身后的椅背上,内腑剧痛,眼前发黑。
他扶着椅背,难以置信地看着周雨。
周雨迅速拉开距离,迅速整理被弄皱的衣襟,她直视着秦烈道:“我周雨,一直以来,都只当你是我的师弟。仅此而已。从未有过,也绝不会有任何其他想法。”
“只当我是……师弟?”
秦烈脸上血色尽褪,变得一片苍白。
被整个世界抛弃、羞辱的感觉瞬间倾覆而来。
罗倩的冷酷,同门的疏远,周雨的绝情……所有画面在他脑中轰然炸裂!
“呵呵……哈哈哈哈——!”
秦烈惨笑起来,随即变成癫狂的仰天大笑,“果然!果然你们都是一类人!哈哈哈哈——!”
“放肆!”
一声如同惊雷般饱含震怒的大喝从门外炸响。
房门被“哐当”一声被推开。
门口,周良脸色铁青,在他身后,站着满脸惊骇的孙顺和面色沉静,眼神幽深的陈庆。
周良看着屋内狼藉的药汁碎片,再看向那个扶着椅子狂笑、眼中只剩下疯狂和怨恨的秦烈。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冰寒刺骨,“孽徒!你竟敢如此无礼!!”
孙顺急声劝道:“秦师弟,快向师父赔罪!”
“赔罪!?”
秦烈冷笑一声,“我何错之有?凭什么赔罪!?该赔罪的,是我这位‘好师父’才对!”
周良面色铁青,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秦师弟疯了!?
孙顺看着秦烈,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之人。
陈庆静立一旁,目光幽深,未发一言。
秦烈怒视周良,嘶声质问:“你早就知道那秘方无用,为何还要骗我?!还要用这草根树皮吊着我?!”
质问直白,如同淬毒的匕首一般直刺要害。
周良眉头一拧,沉声道:“为师何曾骗你?纵有一线之机,为师也必倾力一试……”
“惺惺作态!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你究竟是盼我好,还是指望着我废了还能替你挡仇家的拳脚,替你养老送终?!”
秦烈仿佛陷入了癫狂,道:“要不是老子根骨好,有机会突破化劲,你能高看我一眼?还不是我有利用价值?什么视如己出,全是狗屁!全是假的!!”
他猛地指向周良,声音尖锐刺耳,似哭似笑:“再说,若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此?!你要真为我好,就该去杀了高盛为我报仇雪恨!而不是整日用这些没用的草根树皮糊弄我!”
周良看着眼前这曾经寄予厚望的爱徒,秦烈所言,字字如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