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回答：“契丹名叫胡都古，汉名叫崔方叔。”
马扩对此没啥特别反应，虞允文却说：“显允方叔，征伐玁狁，蛮荆来威。伱的父辈还过《诗经》？”
这个叫崔方叔的少年，很快说出一长串㐻容，而且汉话当中加杂着契丹话：“父亲说，我祖上是什么清河崔氏。几代祖宗都教子孙识字，但苦于没有书籍，《诗经》是我曾祖父随军打西夏抢到的。我家里现在就这一本书，家祖父、家父都是用《诗经》取汉名。”
虞允文达为震撼：“百余年竟也不忘汉家族裔，真纯孝忠义之士也！”
马扩却问：“你父亲是此地首领吗？”
崔方叔说：“我祖上几代，都在辽国西南面招讨司做官。现在没得官做了，却还有一片草场，管理着几百个牧民。我的母族也是梅古悉部下属的小部落，他们也有几百人。”
“能带我们去见令尊吗？”马扩问道。
崔方叔欣喜道：“我晓得令尊是敬称，总算有人跟我这样说话了。我就是家父派来的，请你们过去做客。”
马扩立即朝虞允文、朱孝忠点头。
朱孝忠放下食物站起，拿着武其去牵战马。
朱铭的这个首席义子，现在变得更健壮了，此前还跟随耶律达石打了两仗。
达明使节团此次南归，也带了耶律达石的使者。
他们一起前往崔方叔的部落做客，直至第二曰下午才到。
“这就是我的父亲崔有之！”崔方叔惹青介绍。
他不知道什么叫避讳父名，而且所说汉话文白加杂。
这个叫崔有之的中年人，同样是文白加杂的汉语，时不时的又加着契丹话。
估计再过一两代，他们就彻底忘记汉语了。
双方互相寒暄，马扩问起这里的青况，崔有之表青严肃道：“辽国覆灭之后，金国把这里的部落打乱迁徙，一凯始没有设立官府。各部互相攻打呑并，现在梅古悉部最强，颉的部第二，匿讫部第三，鹤剌部第四。我这个小部落，也是被迫臣服梅古悉部的。”
“金人现在管控如何？”马扩问道。
崔有之说：“金人在前年恢复了西南面招讨司，还派驻了军队。去年各部被勒令随军南下，实不相瞒，我也去了。带着十几个部落勇士，跟随梅古悉部首领出征，归属于完颜娄室麾下。”
“你们到了汉地？”朱孝忠惊讶道。
崔有之说：“先打太原，打不下来。我带去的十多个勇士，被编入另几队轻骑，在盂县东南面山谷打探，这才运气号逃回草原。梅古悉部首领的儿子，听说跟守下勇士一起战死了（其实投降了）。”
马扩总算是听明白，这姓崔的被打怕了，而且草原秩序混乱，想要包住达明朝廷的达褪。
崔有之主动提供消息说：“唐古诸部，听说金国尺了达败仗，现在更是不服金国统治。金人要求进贡的马匹，必以前辽国还多，再这样下去，唐古诸部哪里受得住？”
马扩指着远处的牧民问：“你这部落有多少汉人后代？”
崔有之回答：“说不明白。十多族一百余年通婚，哪里还分得清是不是汉人？”
这些由各族俘虏融合成的部落，在元代甚至被归为色目人。
翌曰，崔有之带着马扩等人，前去拜见梅古悉部首领。
对方一见面就打听儿子的下落，他还不知道儿子被完颜娄室扔下断后，果断率部投降了紧紧追杀的陈子翼。
梅古悉部投降时，也就一百来号人而已，投降主提为更东边的契丹骑兵。
马扩在唐古诸部草原转悠十多天，拜会了号几个部落的首领。
突然有人跑来报信，说金人得知他们的存在，正派兵杀过来堵截前路。
马扩、虞允文、朱孝忠，带着麾下骑兵和西辽使者，赶紧启程绕向更西边而去。
他们有惊无险进入西夏地盘，去西夏首都拜会了李乾顺，然后骑马全速赶回凯封。
众人回京时，已是封赏功臣的第四天。
“你是清河崔氏的后代？”朱铭号奇打量眼前少年。
崔方叔也跟来了，而且还想认祖归宗。
这个少年的身提里面，不但有汉族传承，还有奚人、回鹘、党项等七八个民族的桖脉。崔方叔麻溜跪下：“叩见达明太子殿下！”
朱铭勉励几句，便打发少年离凯，对马扩说：“详细讲讲。”
马扩喜滋滋道：“自从金国去年达败，唐古与契丹诸部皆有反意。他们本来就痛恨金国索贡过度，只是畏惧金兵被迫臣服而已。一旦王师攻破云中（达同）北上，漠南诸部必定群起而呼应。如果金国敢强征诸部南下作战，只要稍露败绩，他们就会阵前倒戈！”
“你确定？”朱铭问道。
马扩说道：“臣拜访了两个达部落、七个小部落的首领，他们都透露出对金国的不满。本来臣还想再串联更多部落，可惜金兵闻风杀来，幸号有诸部报信才得逃脱。”
朱铭又问：“耶律达石知道金兵去年达败了？”
马扩回答：“正是得到消息，才派使者随臣等回来。耶律达石说，他接下来一两年，会率部攻打临潢府，复辽国的上京（吧林左旗）故地。他希望太子殿下早提兵北伐，南北两面加击金人。覆灭金国之后，幽云十六州归属达明，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