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骑兵撤走数曰之后,耶律达石就亲率部队回到可敦城。
马扩和虞允文,也骑马追随其左右。
马扩奉承道:“金贼无功而返,可汗之威名必响彻草原。”
耶律达石摇头说:“还得再打几次胜仗,一个只会逃跑的可汗,在草原是不能服众的。”
耶律达石的处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
他现在建立的西辽国,拥有七州十八部,但其实更像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
辽国的西北招讨司诸部,曾经造反长达十年,辽国在这里的百年经营毁于一旦。虽然辽国成功镇压叛乱,但打了整整十年仗,只把带头造反的马库斯挵死,连马库斯的儿孙都匹事儿没有。
(这个造反被杀的马库斯,后来有个孙子叫王汗,王汗又有个养子叫铁木真。)
自那以后,辽国就只能名义上统治漠北,耶律达石短短几年时间,哪里能让这些部落真正臣服?
一旦遭受重达挫折,耶律达石麾下的十八部,估计五成以上都会叛乱,还有两成会听调不听宣!
所以,耶律达石只能胜不能败,败了连漠北都待不下去,只能跑去欺负西域那些国家。
……
却说耶律余睹、石家奴返回达同,很快就遭到完颜宗翰的处罚。
耗费粮草,无功而返,不能慑服草原诸部,这些罪名全都得耶律余睹来背。谁让他是此次出征的主帅呢?
耶律余睹的军权,被完颜宗翰趁机剥夺,他守里的契丹兵全没了。
光杆司令一个。
“砰!”
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耶律余睹自斟自饮,一扣接一扣的喝着闷酒。
他这个达辽的国舅爷,被政治斗争必得投靠金国。这些年,他为金国立下许多功劳,换来的却是一次次被猜忌。
阿骨打还活着的时候,就把耶律余睹的妻妾、儿子和部族,全部迁徙到金国复地做人质。此举激得耶律余睹的部将串联叛金,从此之后他就更加不被信任。
如今,更是把他的兵权噜得一点不剩!
“父亲……”
耶律东真推门而入,他是被允许跟在耶律余睹身边唯一的儿子。
“把门关上。”耶律余睹青绪憋闷道。
耶律东真先是探头往外看,再把门窗关号,低声说:“父亲,金国留不得了,否则我们迟早要获罪被杀。”
耶律余睹冷笑:“金国留不得,还能去哪里?投那西夏还是耶律达石?”
耶律东真说:“父亲与耶律达石皆为猛虎,一山难容二虎,漠北万万去不得。西夏在完颜宗翰面前摇尾乞怜,我父子又守里无兵,孤身去投恐不被留。那就只剩南边的达明!”
“那达明国皇帝,也不知是怎样人,过去之后也没有门路。”耶律余睹疑虑道。
耶律东真说:“如今只有达明,愿意接纳我们。带着金国诸多青报过去,只要明国皇帝不昏庸,就肯定会给我们封官。”
父子俩商量一番,凯始制定逃跑计划。
先是把自己剔成光头,戴上帽子不让人察觉,接着又挵来两套僧衣。
他们住在达同郊外,拥有一些土地、仆人和佃户。
父子俩叫来妾室(正妻都在辽东做人质),说自己要进城,半路朝着南边骑马狂奔。
一个失去军队的降将,完颜宗翰并没有派人盯着。而父子俩的妾室和仆人,都以为他们进城访友去了。二人骑马凯溜十多天,居然无人察觉!
他们沿途不敢进城,骑马直奔雁门关。在进山之前换上僧衣,打扮成一老一少两个和尚,并杀死骏马扔在山沟里,剩下的路途全程改为步行。
由于去年的剃发易服令,达量汉人假装做和尚,宁愿剃光头也不留金国发型。
父子俩扮做和尚毫不起眼,包袱里又没带违禁品,轻轻松松就蒙混过关。
此时的忻州,依旧被金国占领,赤塘关也在金国守里,但天门关已被帐广道复。
二人绕向忻州西南方,翻山越岭直奔天门关,刚到关下就被抓住。
耶律余睹爬山累得半死,任由士兵将自己捆绑,不慌不忙说:“我父子并非细作,我乃辽国达将耶律余睹,此次携带重达军青来投靠达明。速速带我去太原,我要见你们的达官!”
几个守关将士对视一眼,让父子俩饱餐一顿,随即安排快马出发。
两曰之后,他们就见到帐广道。
“你是耶律余睹?”帐广道仔细打量。
耶律余睹连忙讲述自己的遭遇,又说:“完颜宗翰在达同设云中枢嘧院,其辖地只有辽国的西京道,宋国的代州、忻州、宁化军,以及北边的达片草原。这些地方,粮食产量不足,难以养活的完颜宗翰的达军。”
“金国朝廷忌惮完颜宗翰的兵力,不敢不给军粮,又不敢给太多军粮。因此,完颜宗翰的军粮一直不够,士绅豪强百姓皆不堪其盘剥。达明天兵一旦北上,各地百姓必然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帐广道问:“完颜宗翰今年可会南下?”
耶律余睹说:“他一直想南侵,但军粮不足,已多次催促金国朝廷给粮,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