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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玩刀者死于刀下

p; 侍女们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抱头鼠窜。

  门口的侍卫们也惊慌失措,有的拔刀茫然四顾,有的本能地后退寻找掩体。

  阿古柏更是被这近在咫尺的爆炸和坠落的画框吓得魂飞魄散。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怪叫,庞大的身体像受惊的河马般猛地向旁边一扑,狼狈地躲开了溅射的碎片。

  他肥胖的身躯撞翻了旁边一张沉重的矮几,上面的银质酒壶和镶嵌宝石的酒杯“叮叮当当”滚落一地,美酒汩汩流出,浸湿了华丽的地毯。

  木拉提递刀的动作被这剧烈的晃动和混乱硬生生打断。他反应极快,身体顺势一个踉跄,巧妙地避开了飞溅的碎木和玻璃,同时手腕一沉,稳稳地托住了那把差点脱手的弯刀。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那足以致命的晃动只是一阵微不足道的微风。

  但他的目光,在混乱的烟尘和四散奔逃的人影掩护下,如同淬毒的冰锥,极其短暂、极其锐利地钉在了扑倒在地、狼狈不堪的阿古柏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庆幸,没有遗憾,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非人的计算和等待。

  机会,稍纵即逝。但不是彻底消失。他默默地将弯刀收回胸前,退后一步,重新隐入那片浓重的阴影里,像一道无声无息的幽灵,继续等待着下一个,也许就是最终的节点。

  阿古柏被侍卫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搀扶起来,锦袍沾满了灰尘和酒渍,狼狈不堪。他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布满汗水的脸上惊恐未消,又添上了暴怒的狰狞。

  “怎么回事?!哪里炸了?!”他嘶吼着,声音因恐惧而变形。

  一个侍卫长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头盔歪斜,脸上沾着硝烟的黑灰,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大…大人!西门!

  西门被轰塌了!清军的先锋……先锋已经突进来了!就在外城!顶…顶不住了!”

  他的话语被又一阵密集如爆豆般的枪声打断,那声音比炮声更近、更清晰,如同死神急促的叩门声。

  “什么?!”阿古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他肥硕的身体晃了晃,几乎再次瘫软下去。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强撑的暴戾和幻想彻底碎裂,只剩下无边无际、赤裸裸的绝望。

  他猛地推开搀扶他的侍卫,像一头被彻底逼疯的野兽,在弥漫着灰尘和硝烟味的大厅里团团乱转。

  “不!不可能!我的宫殿!我的……我的财宝!”

  他语无伦次地嘶喊着,目光狂乱地扫过那些在炮火中摇晃的金银器皿和珠宝,“快!快给我搬走!藏起来!搬到地窖去!不……地窖也不安全……”

  他冲到墙边,徒劳地想把一个镶嵌着巨大绿松石的沉重金盘从支架上拽下来,却因为用力过猛和身体的笨拙,反而把金盘带倒。

  “哐当”一声巨响砸在地上。他看也不看,又扑向另一个箱子,手忙脚乱地试图打开锁扣。

  他的精神,如同被这最后的消息彻底压垮的堤坝,彻底崩溃了。

  什么汗王威严,什么征服者气度,全都消失无踪,只剩下一个濒临绝境、只想抓住最后一点浮财的可悲灵魂。

  木拉提站在阴影里,如同一个局外的观众,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阿古柏的恐惧、疯狂、绝望,像最生动的戏剧在他面前上演。

  每一次阿古柏为了抢夺一件珠宝而发出无意义的嘶吼,每一次他因打不开箱子而气急败坏地踢踹,都像一记记重锤,敲打着木拉提心中那座由五年屈辱和血仇铸就的冰山,激起细微却连绵不绝的裂痕。那裂痕深处,并非怜悯,而是一种混合着巨大荒谬感和即将到来的解脱的麻木。

  时间,在混乱和绝望中飞速流逝。外面的喊杀声、枪炮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如同汹涌的潮水,正迅速漫过宫殿的高墙。

  墙壁上那些扭曲的经文花纹,在剧烈摇晃的烛光里,仿佛也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

  突然,一阵尖锐得刺耳、密集得如同冰雹砸在铁皮屋顶上的声音在宫殿深处炸响!

  “噼里啪啦!砰砰砰——!”

  那是火枪子弹穿透门窗、击打在坚硬墙壁和石柱上的声音!

  紧接着,是短促而凄厉的惨叫,以及侍卫们绝望的、变了调的吼声:“挡不住了!内殿!他们到内殿了!”

  小主,

  厅堂内残余的侍女和仆役们发出了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群,彻底失去了方向,本能地朝着厅堂后方、阿古柏刚才想要藏匿财宝的方向疯狂涌去,互相推搡、践踏,只想逃离这即将被死亡吞噬的地方。

  阿古柏正抱着一尊沉重的金佛,听到这近在咫尺的枪声和惨嚎,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他浑身剧烈地一颤,手中的金佛“咚”地一声脱手砸落在地,但他浑然不觉。

  那张布满汗水、沾满灰尘的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死人般的青灰。他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他猛地抬头,目光越过混乱奔逃的人群,死死盯住厅堂那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紧闭的沉重木门。

  门外,激烈的搏斗声、垂死的呻吟、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如同地狱的奏鸣曲,清晰地穿透门板,灌入每个人的耳朵。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个念头像冰冷的毒蛇,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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