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开手掌,将血沫抹在众人刀身。
正午的炮击准时降临。刘岳昭站在新搭的了望台上,看着洱海东岸腾起十二道烟柱——这是他与杨崇猷约定的信号。
当最后一声炮响消散,西侧苍山突然升起狼烟。
"成了!"了望手刚喊出声,大理城南门轰然洞开。
杜文秀的白旗骑兵如银潮涌出,却在三百步外撞上湘军的连环地雷。
刘岳昭握紧望远镜,看见城头炮手正在疯狂调整射界——但那些昂贵的后膛炮,此刻全部指向了错误的方向。
暮色降临时,杨崇猷带着三十人归来。彝族猎户背着昏迷的火炮教习,腰间别着半截英国炮手的金发。"
阴兵道上有暗堡..."他吐出颗带血的槽牙,"用您给的掌心雷掀了。"
裁军那日下着冻雨。刘岳昭解开猩红斗篷,露出内里素白中衣:"湘勇营今日起就地解散。"
老兵队伍里响起钢刀坠地的声响,突然有人嘶吼:"咱们的魂还在洞庭水里!"
新募的云南兵不知所措地站着。刘岳昭突然抽出杨崇猷的佩刀,斩断左臂绑带——浸透陈长庚鲜血的护心镜当啷落地。
"从今日起,没有湘军。"他踩住铜镜,裂痕蛛网般蔓延,"只有苍山营。"
彝族青年阿鲁第一个上前,将毒箭筒与湘军腰牌并排系在腰间。
当最后一面残破的"楚"字旗交到新兵手中,洱海对岸忽然响起闷雷,这次是真的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