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腕利落一翻,那柄还微微发烫的枪支消失在袖中。
仿佛只是随手拂去肩头的一片雪花,她抬步,绕过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步履沉稳地向街巷深处走去。
靴底踏过血泊边缘的融雪积水,发出清冷而规律的声响。
她身上那股高档香水的气息依旧若有似无地弥漫,只是此刻,混入了刺鼻的铁锈腥气,形成一种令人胆寒的诡异芬芳。
鸣枭一直斜倚在酒馆门廊冰冷的石柱上,双臂环抱,将这场迅如闪电的杀戮尽收眼底。
他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丝冰冷的、近乎赞赏的弧度。
他迈开步子,几步便与司漪并肩,沉默地引着路,消失在更幽暗的巷道深处。
穿过无数条被油污、垃圾和生活腐烂气息浸透的小巷,一座与地下街区破败混乱格格不入的建筑赫然矗立在视线的尽头。
飞檐斗拱,琉璃金瓦在远处肮脏霓虹的微弱映射下流转着庸俗却刺目的奢华光泽,巨大的匾额之上,两个用纯金浇铸的大字在昏暗中也难掩其华。
‘金楼’!
司漪的目光在牌匾上停顿了一瞬,面具下的眉头无声地蹙起。
这穷奢极欲的楼宇镶嵌在这片最底层绝望的泥潭里,散发着一种强烈的不协调与腐蚀性的糜烂气息。
鸣枭仿佛能透视她的思绪,低沉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为眼前的景象敲下定论:“司文栋的手笔。”
司漪的目光骤然锐利如刀锋,投向那金碧辉煌的楼宇深处。
原来……这才是他伸向帝国阴暗面的真正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