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是被空气中难闻的苦药味呛醒的。
烛光昏暗，映入眼帘的是黑漆漆的墙面。她愣了一下，辨认出这是地下的魔药教室。
她抬起双臂，上面已经细致地缠上了一圈绷带，环绕着伤口的不详黑雾也消散了不少。
是斯内普？
“教授......？”
头部还是疼痛难忍，她轻揉太阳穴，转过头，试探性朝阴影中坐得远远的男人唤道。
角落里架着一口坩锅，咕噜噜往外冒着粘稠的泡泡，桌面上摆着各色没有见过的药材。
斯内普站起身，从阴影里走出，快步来到了她面前。
他雕塑般的脸冷得像冰：“夜半三更，身上全是黑魔法的诅咒痕迹......”
“你到底又做了什么？”
奥莉从硬邦邦的长椅上勉强撑起身，才发现身下垫了团黑色的柔软长袍。
他递来一瓶泛着热气与刺鼻气味的魔药：“喝。”
她被扑面而来的奇异味道呛了一口：“呃......”
“我说，喝掉。”斯内普猛然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力道不容抗拒。
奥莉只得乖乖接过魔药，小心捧着药瓶喝了一小口。极度苦涩的味道弥漫，她被苦得大皱眉头，刚想干呕一声——
就对上了斯内普的死亡凝视。
奥莉：“......”
她很确信斯内普这次没有在魔药里加上中和口味的月长石粉。他一定是想苦死她。
等那瓶魔药终于见了底，斯内普冷哼一声，刚想甩动外袍的长袖，却猛然意识到......
奥莉眨巴眨巴眼，小心捧起那叠被她躺得皱皱巴巴的外袍：“教授......”
斯内普的脸色顿时更臭了几分，一挥手，黑袍自动漂浮而起，布料变得平顺，重新披回了他肩头上。
“现在，是时候解释，你到底去哪里把自己弄成了这幅鬼样子？”
“我哪里也没去，教授，”喝完魔药后，她觉得自己恢复了不少精神，又有力气和他扯皮了，“我只是实验魔咒的时候，走火入魔——”
“又是一个比你打了戴森还拙劣的谎言，”斯内普嗤笑，“菲利乌斯真是把你惯坏了。”
他骤然逼近了两步，俯下身，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下一秒，一道极其强大的魔力直直扎入脑海。
奥莉闷哼一声，指甲嵌进了手心。
“教授，对学生直接用摄神取念，是符合规定的吗？”她语速极快。
“那这是什么？这也是符合规定的？”斯内普摊开手，那块夜魇的骷髅通行令赫然出现在掌心。
“！”她伸手想抢，斯内普却迅速合上掌心，她险些撞上他散发苦药味的胸膛。
争执间，她能感受到脑海里霸道的魔力突然撞上了一块屏障。
原本通畅无阻的魔力一滞，随即被直直反弹了回去！
斯内普脸色一变。
奥莉很少从他的脸上看到这般错愕的神情。他盯着她的脸庞，像是看到了某只可怖的怪物。
当然。系统告诉过她，系统的存在，相当于最高级别的大脑防御术的效果。任何巫师都无法真正窥探到她的思想。
即使是原着里的摄神取念大师斯内普。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嘴角翘起，像是怒极反笑：“很好。难怪菲利乌斯天天说你是魔咒的天才——”
“看来要把你亲自交给邓布利多校长，让他来看看，你究竟......”
“教授！”奥莉突然惊叫一声，捉住了他的袖口，仰起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这招对于弗利维教授来说百试百灵，对斯内普估计会大打折扣。
但她也没别的办法了。
“拜托您不要告诉校长，”她使劲眨着眼睛，很快眼眶里蓄起了薄薄一层泪花，“您知道了无所谓，但是请千万不要告诉校长......”
“因为，这是马尔福家交给我的任务。要是您告诉了邓布利多，马尔福先生会有麻烦！”
甩锅倒是挺有一手。“......”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望着她，“马尔福先生会让你一个二年级去做什么？”
奥莉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斟酌着挤出了一点泪水，哭得眼睛红肿，像只兔子。
“这是马尔福家的机密，我不能说。”
长久的沉默。
斯内普凝视着女孩苍白的面容。他盯的时间越长，她眼眶里涌出的泪水就越来越多，断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落下，眼尾一片水红。
一边哭，还故意翕动着湿漉漉的睫毛，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他下意识想嗤笑。从见面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是这样。满嘴谎话，连眼泪也能拿来当作武器。
也就只有心软而上了年纪的拉文克劳院长会被她哄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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