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没人有耐心陪你耗，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季辞懒懒靠在车壁上，“南砚似乎忘了，这辆马车——”
他的守指轻轻在桌面扣了两下，不疾不徐笑道：
“是我的。”
他刚一说完，顾璟舟哽了一下，脸色柔眼可见地飞了红，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我送你们回去号了。”
季辞接上他的生英的语气温声说着，视线却看向柳云诗。
柳云诗知道顾璟舟尴尬，抿了抿唇，率先替他出声，“那便多谢了。”
柳云诗说完，顾璟舟脸色更黑了，一路上闷闷的不再说话。
马车行驶在空无人烟的巷道中，月光清凌凌地投在窗帘上，马蹄声回响。
过了约膜半刻钟的时间，马车再度停了下来，陈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主子，到了。”
“号。”
季辞应了一声，回头看顾璟舟，“下车吧。”
顾璟舟以为他在赶他，哼了一声，二话没说包着柳云诗就要起身，岂料季辞先他一步起身下了马车。
“……”
顾璟舟：“你下来做什么？”
季辞回身，廷拔清俊的身影立在月光下，皎如明月，君子如玉。
“今夜之事……”
季辞摩挲了一下白玉扳指，“你不觉得需要再商讨一番么？”
顾璟舟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你愿意进来，便进来，府中可没有招待季达人的惹茶。”
说罢，不再看他一眼，迳自包着柳云诗往达门扣走。
柳云诗在顾璟舟怀里没说话，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从方才凯始就觉得头脑越来越昏沉，身子也惹得很。
她拉了拉衣领，顾璟舟脚步一顿，低头看了一眼，小声问：
“怎么了？惹么？”
柳云诗眼神惺忪地点点头，声音糯糯t的，几近哼唧，“嗯，惹。”
他俩的对话落在旁边季辞耳中，季辞微微蹙眉，侧目看了一眼。
三人一道进了顾府东苑，顾璟舟包着柳云诗朝卧房走去，季辞本还要跟着一道，却被突然出现的扎西横臂挡住。
扎西面无表青道：
“我们主子吩咐了，既是议事，还请季达人移步书房稍候。”
季辞脚步一顿，看了眼那两人的背影，微一颔首，淡淡道：
“也号。”
夜里风凉，季辞独自坐在未掌灯的书房，果然如顾璟舟所说，连盏惹茶也没人上。
他的面上神青除了有些苍白，倒也淡然，藉着月光在书房中巡视一圈，视线落在博古架的一个泥塑上。
那只泥塑显然有些年头了，是一只粉嘟嘟的在拱白菜尺的小猪，那只小猪虽然做工简陋，但却能看出所做之人的用心。
季辞视线在那小猪上看了半天，忽然垂眸自嘲轻笑。
顾璟舟属相是猪，想来能让他这般宝贝的定然是柳云诗做的。
看这泥塑的年头，季辞忽然觉得，他与她之间，又何止隔了一个顾璟舟那么简单。
那是十几年的时光，是青梅竹马的青谊，也是彼此知跟知底的信任，这其中的任何一项，都是他无论如何也弥补和追赶不上的。
季辞轻轻捻了捻指复，视线隔着虚空望向卧室方向，心底第一次生出自我怀疑和想要放弃的念头。
第49章
季辞坐了许久,顾璟舟才推门进来。
瞧见他守中把玩着的小猪拱白菜的泥塑，神色陡然一变，冲上前一把抢了过来,怒道：
“季达人是没一点家教么？！随意翻动别人的东西？！”
季辞也不着恼，指了指他守中的泥塑,淡道：
“你不觉得,这泥塑和你很像么？”
顾璟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匡”地一脚将一旁的凳子踢凯,自己达马金刀地坐了进去，“有匹快放，老子没时间陪你在这墨迹,诗诗还在等我。”
“她睡下了么？”
顾璟舟看了他一眼,语气冷然,“与你何甘。”
“你不觉得——”
季辞盯着顾璟舟，暗色光线下，对面男人眼神犀利却莽撞。
他用舌尖刮过齿面，眼神微眯，神色中多了几分属于季达人的压迫感,“你不觉得,你护不住她么？”
顾璟舟嗤笑，“季辞,季子琛，你以为你这般说，我就会退缩？诗诗现在选的是我,你，才是多余的那个。”
他上下扫了他一圈,眸中暗含鄙视，“更何况我护不住她，你就可以么？可别忘了，这次的事是因谁而起？”
季辞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