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合金,竟像被强酸腐蚀的朽木般,迅速变得灰败、酥脆,最终无声地向内塌陷出一个边缘光滑、深不见底的孔洞!孔洞边缘残留着暗金色的光屑,如同贪婪的微生物般继续缓慢地侵蚀着金属。
“哦?”重启(穹)稳住身形,冰蓝色的瞳孔锁定了束缚椅上那扭曲的人形。他的声音还是穹的声线,却浸透了不属于这个少年的、历经无尽轮回的疲惫与洞悉,“强行抽取星神‘熵寂’的残响,塞进凡人的躯壳?真是……充满想象力的酷刑。”他嘴角扯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空气中那些原本被女人疯狂吞噬的时间尘粒,如同受到绝对君主的敕令,骤然静止!下一秒,它们不再涌向女人,反而像一层坚韧的光之薄膜,轻柔却无比严密地包裹住女人剧烈抽搐的身体,尤其是那颗不断坍缩膨胀的星云之瞳。女人的嘶吼戛然而止,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死死按回椅背,只有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嗬嗬”声,星云瞳孔的旋转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凝滞。
【维持不了太久。】重启的声音在穹的意识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这具身体太弱,‘重轮启回’的冷却也……】话音未落,重启的意念陡然中断!
冰蓝的瞳色如潮水般退去,重新变回穹原本的浅黄。身体控制权回归的刹那,巨大的脱力感和胸口被重击的剧痛海啸般袭来,穹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单手撑住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几乎在重启力量撤去的同一时刻,走廊外传来刺耳的警报声和密集的脚步声!
“7-C室能量失控!一级隔离程序启动!”
“安保小队就位!非授权人员立即撤离!”
“目标熵变指数突破阈值!准备执行‘净化’程序!”
沉重的合金门被粗暴地撞开,刺目的红色警灯疯狂旋转,将整个房间染成一片血色。数名全身笼罩在厚重铅灰色防护服、面部被全覆式呼吸面罩遮挡、手持造型奇特如长柄焊枪般能量武器的安保人员冲了进来,枪口瞬间锁定了束缚椅上的女人,以及靠在墙边、脸色惨白的穹。武器前端充能的嗡鸣声尖锐刺耳,空气中弥漫开臭氧的焦糊味。
“无关人员!立刻双手抱头蹲下!”为首者的声音通过面罩的扩音器传出,冰冷而强硬,不容置疑。枪口微微调整,冰冷的能量射线发生器,牢牢锁定了穹的胸口。
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重启的警告在他脑中尖锐回响:【别动!那是最劣质的熵能射线枪!擦破点皮就能让你半个身子老化成灰!】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举起双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被重击的胸口,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血的味道在喉咙深处弥漫开来。他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铅合金墙壁,那寒意透过单薄的护工服,直直渗入骨髓。头顶刺目的红色警灯如同恶魔之眼,每一次旋转都将保安们厚重的面罩映得一片狰狞,也将束缚椅上那个女人扭曲的身影拉长成鬼魅般的形状。她喉咙里断续的“嗬嗬”声,在尖锐的武器充能嗡鸣中,显得格外微弱而绝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剪刀,骤然划破了房间内紧绷如弦的杀机。
“住手!”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走廊的强光,轮廓一时有些模糊。但当那人踏入血色警灯的范围时,穹看清了——是张姐。她的护士服外套着匆忙披上的白大褂,发髻有些散乱,额角还带着奔跑后的细汗,但那双平日里温和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愤怒的光芒,死死盯着安保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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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允许你们对医院的护工动武的?”张姐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嘈杂的清晰力量。她快步走到穹的身前,瘦削的肩膀有意无意地挡在了那些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枪口前。“他只是按规定进来清理垃圾!7-C室失控是设备老化和病人突发性熵变反应,跟他有什么关系?你们的‘净化’程序,难道准备连无辜者也一起‘净化’掉吗?”
安保队长面罩后的眼睛眯了一下,手中的能量枪充能嗡鸣声低了几分,但枪口并未移开:“张护士长,这是董事会的直接命令!任何处于失控熵变源附近的未授权人员,都必须接受最高级别的隔离审查!这是流程!他,”枪口示意性地朝穹点了点,“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重大违规!”
“违规?”张姐冷笑一声,从白大褂口袋里抽出一张薄薄的电子卡片,直接拍在队长厚重的胸甲上,“看清楚!院长五分钟前刚刚签发的临时授权!西区所有静养病房的日常保洁,今天起由穹负责!这是授权文件,需要我现在就接通院长专线吗?”
队长低头瞥了一眼胸甲上闪烁的授权码,面罩下的呼吸声明显粗重了几分。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通过内置通讯确认着什么。终于,他极其缓慢地、不甘地挥了下手。安保队员手中那些致命的能量枪口,嗡鸣声彻底熄灭,缓缓垂了下去。
“你最好祈祷他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队长阴沉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带走‘源体’!”他不再看张姐和穹,示意手下处理束缚椅上的女人。
两名队员上前,用一种特制的、闪烁着能量纹路的黑色束缚带将女人连同椅子一起捆缚加固。另一个人则拿出一个布满线路的金属项圈,粗暴地扣在女人布满裂纹的脖子上。项圈启动的瞬间,女人身体猛地一挺,喉咙里的“嗬嗬”声变成了无声的抽搐,瞳孔中那两团疯狂旋转的星云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捆住,坍缩的速度骤降,最终凝固成两颗死气沉沉的暗色玻璃珠。
安保队员如同处理一件危险垃圾,迅速将束缚椅连同上面失去声息的女人推出了房间。队长最后扫了一眼靠在墙边、仍在微微颤抖的穹,面罩后的眼神晦暗不明,随即也转身离开。
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只剩下警灯还在徒劳地旋转着,将一片狼藉的房间映照得忽明忽暗。甜腥味、焦糊味和臭氧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地上,被暗金光流腐蚀出的孔洞边缘,几粒微小的暗金色碎屑仍在顽固地侵蚀着铅合金,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滋滋”声。
张姐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她转过身,看着脸色苍白如纸、靠着墙壁几乎站不稳的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