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出了门,留话给夏氏说有要事不回来吃饭,让她莫要慢待了刘青青两人。
最重要的事情办妥,两人累得慌,就着夏氏的安排,躺在散发着皂角味的窄窄温暖被窝里睡个下午觉。
等天黑掌灯的时候,卢思瑶叫醒刘青青,梳妆打扮一番,一家人去正店樊楼吃席。
除了卢思瑶和夏氏,下值的卢氏兄弟卢思捷,卢思克又互相见礼一番。
刘思瑶挽着刘青青:“樊楼是上京最负盛名的正店,果子酒水,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一应俱全,阿娘提前半个月就让我去排队定了的。”
提前半个月,那便是他们写信说要到上京那时。
郭守云感激的看着两位师兄。
卢思捷也打趣:“你们莫要谢我,是我们要谢你们两个,来上京好些年,阿娘抠得很,也就你们来了才舍得上樊楼吃席,好多次听同僚说樊楼的三脆羹风味独特,别竖一帜,今日总算得品味一番。”
刘青青戚眉:“师娘,若是家里经济不宽裕,不若我们就在家里吃饭吧,不用讲那些虚头巴脑的牌面。”
夏氏嗔了大儿子一眼:“你听你大师哥乱嚼舌,家里你师尊两位师哥都有俸禄带回来,吃饭的钱还是够的,我们一直凭房住,到底不方便,你师哥们也该娶媳妇了,想着攒钱买上一个小院子,自在些,偏偏上京的房价像竹子似的,日日攀升,所以一直不够,平日里俭省了些,倒被他蛐蛐。”
说起上京的房价,夏氏忍不住吐槽:“也不知上京的人是不是魔怔了,外城一个带井的小跨院喊价四千贯,不到一天竟然就卖了。”
刘青青戚眉:“一定要在上京城里买么,不能去其他府城买吗?价格虚高是其一,另外我觉得上京年年水患,还有啊,我们进城的时候,看着四周山上的树都被砍完了,估摸着过几年刮
大风,会飞黄沙,感觉这里不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界。”
“当然了,上京的繁花也是独一份的。”
卢思瑶感叹:“师妹,你可说着了,去年夏天黄河泛滥,家里被淹到床脚,水退后上京倒了好些屋舍,今年冬天刮大风,带着一股子黄沙,吹得人睁不开眼,阿爹因为日日冒着黄沙风上下值,咳嗽了将近一个月,除夕闭门休假在家才好,我就劝阿娘不如去南安府住,偏偏阿娘说,我们兄妹该相看人家,肯定要在上京买个屋子,方便我们嫁娶。”
“要我说,若是因为没买房就看不上我们的人家,不结亲也罢。”
卢思瑶大大咧咧评价着上京的婚恋观,对于要有房子才成婚,很是看不上眼。
夏氏气得拍了她一下,对着刘青青抱怨:“你看看你这个师姐,白白年长你几个月,这些年饭菜都喂到狗肚子里去,只张个子,不长脑子。”
“买菜还货比三家呢,更何况成婚,上京人烟密布,合适相宜的人家多,总能寻到相衬的,你们还年轻,不晓得若是寻了表里不一,外皮干净,内里吃喝嫖赌的,女儿家要受多少委屈,仰或有那不慈的公婆,媳妇都要被磋磨死。”
夏氏逮到时机便对刘青青和卢思瑶教导一番婚恋观教导。
后面的郭守云也询问两位师哥的想法:“师哥,你们想去草原不?”
“边城草场按照大小分为不同的规模,千羊草场,百羊场,十羊场,花四千贯在上京买一个小跨院,还不如去草原,买一个千羊草场,再聘请几个牧民,投入几十贯,盖点简单的院子,就有源源不断马儿羊儿牛儿售卖。”
卢有些心动,询问:“你们买了么?”
郭守云嘿嘿一笑:“我们青华园卖各府特产的,有自家的草场,求之不得,阿青从青华园拆了三万贯,买了一个万羊草场,分春夏秋冬四场,骑着马儿跑一天,才能跑到边界。”
“投入也蛮大的,除了买草场,还要在边界架起围栏,防止牛羊跑出去,上交边军保护费,雇佣牧民,还要给牧民盖好房子,准备好口粮,又投入了将近三千贯,但是真的值,以后青华园打算开设畜牧部,专门卖马匹,羊肉牛肉,还有给中奶豆腐什么的。”
卢思克询问:“不是说这个策略还在朝会上讨论么?”你们怎么就开始建围栏了。
郭守云凑近两人,轻声解释:“没办法,边城那边牺牲了很多兵将,等着大笔的抚恤金,还要重新修建边城,到处都要银子,国库里没钱,只能先斩后奏。”
“边城给购买草场的商户保证,若是朝廷放弃草原,边城军自愿组织成雇佣军,只要按照文书给报酬,就为草原上的各家商户提供保护服务,驱逐追击来扰民的其他恶人贼寇。”
卢氏兄弟两人对视一眼,今日的朝会内容,他们在衙门里讨论得耳熟能详,这些隐秘郭将军奏折上可没有。压低声音:“行,晚上我和父亲说,家里积攒的钱财先不买房,也去边城弄一块草场!”
说话间,已经到了樊楼,几人对视一眼,住了嘴,笑盈盈看着面前灯火辉煌的三层高楼。
刘青青末世的时候,废弃的千米摩天大厦到处都是,见怪不怪,郭守云又不看中这些身外之物,目光只是围着刘青青转动,面上淡淡的,倒让卢氏兄弟暗暗称赞,羡慕两人可以到处行走,见多识广。
进了楼,伙计看一眼卢思瑶手中的牌子,领着一行人至大厅落座,不一会,席面开始摆起来,唱喏:
水果拼盘:生藕挺子,石榴,乳梨,榠楂一份。
酸咸拼盘:梅肉饼儿,甘草花儿,砌香樱桃,水红姜一份。
甜水饮子:杏酥饮六杯。
酒水:秋露白一壶。
下酒菜八盏:蒸软羊,旋炙猪皮肉,麻腐鸡皮,荔枝白腰子,骆驼蹄,虾谭,三脆羹,煎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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