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最后的陪伴

  "用我的血引路,再让阿依娜的银铃辨明方向。"

  他转头望向少女,目光中藏着只有两人懂的暗号:"双管齐下,不信抓不住那老贼。"

  两名不良人接过令牌,青面下的眼神陡然锐利。其中一人突然单掌劈碎窗台,瓦片纷飞间,三道蛊虫化作流光没入夜色。

  巴沙看着令牌上凝结的黑血,终于缓缓点头:"一个月后..."

  "不用一个月,一个礼拜后我亲自带队入山。"朱允熥按住腰间苗刀,刀柄赤龙仿佛活过来般昂首嘶鸣。

  阿依娜望着他染血的侧脸,突然想起祭坛崩塌时,少年也是这般将她护在身后。发间银铃突然发出激昂的颤音,与远处圣蛊的嘶鸣遥遥呼应。

  烛火在药庐内摇曳,朱允熥伸手轻轻拨开阿依娜垂落的发丝,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

  少女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像是被惊动的蝶翅。

  "这一个月我们什么都不用想,"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仿佛怕惊碎这一刻的宁静。

  "我就好好的陪陪你和阿朵。毕竟就算找到了大洞主,能不能打得过他都不知道。"

  阿依娜下意识地瞥向一旁的巴沙。老蛊王正背对着他们擦拭骨笛,布满老茧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笛身,却在听到这话时动作顿了顿。

  陶炉里的炭火突然爆开火星,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眼底翻涌着复杂的神色,不知是担忧、迟疑,还是对眼前光景的无奈。

  "谁要你陪..."阿依娜低下头,发间金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如同染上晚霞。

  她绞着衣角的手指微微发抖,指甲上还留着之前采药时沾染的草汁。

  其实她心里清楚,朱允熥这番话既是安抚,也是在巴沙面前表明心意——即便前路艰险,他也不愿让她冒险。

  朱允熥却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宠溺。他伸手轻轻捏了捏阿依娜的脸,不顾少女的轻呼,转头望向巴沙:"蛊王前辈,再次感谢你出手相助。"

  这话让巴沙终于转过身来,浑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将骨笛往腰间一插,带起一阵清脆的撞击声:"明日起,教你些苗疆蛊术。若真对上大洞主,多些手段总是好的。"

  阿依娜猛地抬头,惊讶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巴沙却不再看他们,转身走向药架,苍老的声音混着药香飘来:

  巴沙话音未落,木门便被轻轻顶开一道缝。

  月光顺着门缝流淌而入,勾勒出个小小的身影——阿朵揉着惺忪睡眼,粗布裙摆还沾着傍晚玩耍时的草屑,发间歪歪斜斜的木槿花随着动作簌簌颤动。

  她眯起眼睛适应屋内的烛光,忽然看清榻前的两人,顿时睡意全消:"哥哥,姐姐!"

  清脆的呼喊撞碎了药庐里紧绷的气氛。阿朵赤着脚扑进来,银铃脚链撞出欢快声响,发梢沾着的夜露甩落在地。

  她的目光掠过凌乱的草席、散落的药罐,最后停在朱允熥苍白的脸色和阿依娜染血的裙摆上,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蒙上雾气:"哥哥,你生病了吗?"

  朱允熥撑着榻边起身,肋下冰封的伤口突然传来细微刺痛。

  他强压下不适,朝阿朵绽开笑容,伸手抹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阿朵不用担心,哥哥现在已经好了。"

  话音未落,少女已经扑进他怀里。

  他小心地托住阿朵,不让她碰到伤口,指尖却触到她后背微微的颤抖——原来这看似懵懂的孩子,早已察觉到异样。

  阿依娜快步上前,替阿朵理好歪斜的衣领,发间银铃与妹妹脚链的声响交织成韵。

  "阿朵乖。"

  她将木槿花重新别在妹妹耳后,金血在指尖晕开淡淡光芒。

  "哥哥只是受了点小伤,有阿爸和姐姐在,不会有事的。"

  巴沙望着三人依偎的身影,喉间滚动着未说出口的叹息。

  他弯腰拾起地上散落的药罐,却在转身时瞥见朱允熥悄悄皱眉——少年抱着阿朵的手臂紧绷如弦,显然是阿朵碰到了他的伤口。

  老蛊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将到嘴边的质问又咽了回去。

  阿朵突然从朱允熥肩头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扫过屋内:"那这些乱七八糟的...是给哥哥治病的吗?"

  她晃了晃沾着草屑的脚丫。

  "阿朵知道好多草药!明日带哥哥去后山,那里的灵芝可大了!"

  朱允熥与阿依娜对视一眼,笑意漫上眼角。少年低头蹭了蹭阿朵柔软的发顶,声音里裹着蜜糖般的温柔:"好,那明日就劳烦我们阿朵小神医了。"

  屋内的烛火突然欢快地跳跃起来,将四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晃成一幅暖融融的画。

  而暗处,巴沙擦拭药罐的动作慢了下来,浑浊的眼底泛起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

  晨光刺破薄雾时,朱允熥已立在药庐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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