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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陛下几乎所有有力臂膀,此刻全齐聚一堂,显然商议中的政事不小,但无一例外,都被李斯文的哭嚎惊到有些失神。
不是,长安里还有人敢对你这个虎彪出手?哦,淮安王府李孝慈,李唐皇室,怪不得...
众人若有所思,准是李斯文和李孝慈起了冲突,这才大清早的跑来告黑状,先下手为强。
如此想着,诸位大臣不由的将视线移向地上尸身。
这场矛盾谁对谁错先且不论,能被李斯文拎到殿上奋力大摔,那就说明此次冲突,和这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只是...瞅着地上那人个头矮小,趴在地上也不知道起身行礼,拜谢圣恩,大臣们皆是微微皱眉。
这种不知礼数的玩意,绝不是唐人!
慕地,有聪明人想起前些天的某一次朝会上,陛下命鸿胪寺好生安置倭国使节。
再瞅一眼地上尸身,没错,这就是大朝会时,进贡的倭国使节中的一个!
那...这事就是礼部的管辖范围了。
鸿胪寺司掌大朝会、宾客与吉凶仪礼之事,主管外事接待活动,政令仰承尚书省礼部,是礼部下辖的从属机构。
众人视线转移到王珪头上,他是礼部尚书,涉及到外邦人的大小事宜都归他管,今天有场热闹喽!
此时的王珪正拿手拄着案几,心里盘算着修路大事。
注意到众人齐刷刷投来的视线,王珪不禁心里暗骂几句,巴掌‘啪’的一声死死盖在脸上,全当没看懂同僚的示意。
自家小儿子王敬直虽有些古板,但从小通读儒家典籍,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又素与李斯文交好。
所以今天这事,绝不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且,他王珪今天还能好生坐在太极殿里,全仰仗李斯文在修路工程上的鼎力相助。
想让他出马唱黑脸,不可能!
诸大臣见王珪不愿,不满的咂了咂嘴,而后又默契的将视线,转移到了魏征头上。
这人刚正不阿,经常以死劝谏,让他唱黑脸,拂一拂曹国公府的面子,再合适不过。
在诸臣的眼神撺掇下,魏征嘴角微抽,这群吊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
抬头看向李二陛下,见他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喜怒,只是朝自己这边微微点头应允。
君命难违啊...
事已至此,魏征也只好不太情愿的出列,言语衰垂,却难掩其中冷肃:
“蓝田公可知,你今日此举有违朝仪?”
“朝仪?某差点横死街头,哪还顾得上礼仪!”
在魏征一脸不可置信中,李斯文冷笑一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而后大力扯开胸前衣襟,露出那道已然结疤的狰狞伤痕。
嗓音干哑着控诉道:“昨夜在平康坊,淮安王府李孝慈纵容家仆行凶,这伤就是铁证,还请陛下给臣做主!”
群臣定睛一看李斯文胸前伤势,目光皆是一凝。
李斯文能好端端跪在那里,就说明这伤并不致命。
可这道从上到下,几乎横贯整个胸膛的大伤口,也绝对是冲着要人命去的。
好家伙,有人在上元夜当街行凶,受害者还是大唐的一位开国勋爵,实权国公的爱子...
若李斯文此言不假,那淮安王府今日怕是难喽。
有些语塞的魏征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小家伙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伤口不在家安生养病,怎么跑到太极殿里闹事?
回头注意到李二陛下‘继续问下去’的眼神,魏征实在无语,你好奇为什么自己不开口,全让他来当这个坏人?
越想越气,魏征憋着一肚子坏水问道:
“蓝田公,还请将昨夜事情缘由细细道来,若真有冤情,公正如陛下,定会为你做主!”
李斯文早有准备,抖开伪造的验伤文书,言语沙哑而悲愤:
“此证明乃王医正亲笔,刀伤深可见骨,医正还曾感慨,若是就诊时间再晚上些许,臣极有可能失血过多,丧命当场!”
此言一出,诸臣面色大变,这话可不兴说!
知晓昨日之事的李二陛下,自然不可能信了李斯文的鬼话。
只见他面色低沉,大手一挥,太常丞兼侍御医甄立言,便受命出列。
耆耄老丈稳步走来,接过李斯文手中文书细细观摩,而后朝着龙椅方向一拜:
“禀陛下,此文书确实是王医正亲笔所写。”
言罢,李二陛下脸色惊怒交加,身体前倾,沉声命道:“还请甄老再为蓝田公诊断一二。”
“自无不可。”
甄立言受命回转,下上打量李斯文样貌,扶须笑道:“圣上金口,还请蓝田公配合。”
“那就劳烦甄翁了。”
李斯文恭敬的撸起袖口,将手腕递送给甄立言,只见其袖口中探出一只枯皮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