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所谓的一品国公,实在太过遥远。
即便听旁人将国公吹嘘得如何威风凛凛,怎样权势滔天,他们也很难想象到,那种高高在上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何等的威严。
但要说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国公之子,居然能私下里率领着上千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骑兵深入山林搜寻目标人物...
这样的情景一旦浮现在脑海之中,再对比一下他们自己,同样也是十几岁的年龄,但他们那是能猎到一只野鸡就忍不住沾沾自喜,此二者实在是云泥之别。
敏锐如李斯文,很快就察觉到了兄妹二人身上这种细微的变化。
不过依旧是面色如常,在他看来,能通过展示自己肌肉的方式来提前震慑一下这些猎师,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虽说会让双方关系不可避免的变得生疏,但等一会儿说到,要如何分配指挥权的时候,这俩人也就不敢轻易的产生抵触情绪或心生不满了。
于是李斯文稍微留了点时间,让这兄妹二人提心吊胆一会儿。
又接着说道:“虽说咱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不太可能带着上千的持刀扈从进山,但某还是希望咱们能做好充分的准备,以最坏的打算来安排人手。”
“唯有将一切都考虑周全,咱们才能最大程度上避免到时候会出现的纰漏和差错。”
刘伯钦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李兄弟尽管放心吧,未雨绸缪的道理我明白。”
“哈哈,刘大哥为人谨慎,办起事来某自是放心的。”
李斯文淡淡一笑,又补充道:“还有一件事,希望刘大哥能动作快些,将这事安排妥当。”
“李兄弟尽管吩咐。”
李斯文突然脸色一正:“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请刘大哥务必要将这酒楼附近的街坊邻居,全都换成咱们自己的人。”
说话间,李斯文伸手按住了桌角处,那几个代表着自家援兵的茶盏:
“此外,还有某家正在朝这里赶来的援兵,虽然还不清楚具体人数,但还是烦请刘大哥提前调配一些人手前去接应,并妥善安排他们秘密入城,不可漏一点风声。”
刘伯钦凝视着桌面上以酒楼为核心,已然悄然形成口袋状布局的己方人马,眉头微皱,稍作迟疑后开口问道:“李兄弟这是要...诱敌深入?”
“没错,关上门打狗才方便。”
李斯文不禁诧异的看了刘伯钦一眼,没想到这人还有点军事头脑,竟然这么快就理解了他这最低配版沙盘的布置。
点头应了一声,又饶有兴致的指着桌面上的一众茶具:
“刘大哥请看,这座酒楼周边没有其他建筑遮挡,正前方更是有一大片专门用于安置马车的空地,这种地形只能说一句易攻难守。”
说着,手臂就扭转到了,沿着桌面中线一字排开的茶盏上:
“但是,在挨着酒楼不远的地方,便是两条东西纵深的长街,某希望刘大哥能把所有愿意前来帮忙的猎户都安排到这些沿街的店铺中。”
“这样一来,咱们就能将摊子尽可能的向外扩展,从而缩小街道的通行范围。同时还要想办法将店铺大门加固,以防被敌方冲垮。”
接着说起拼杀,李斯文眼神瞄着刘伯钦,他心里有些没底啊,也不知道这些个猎户敢不敢动手杀人。
语气很重的说道:“几天后等敌方骑兵来时,会碍于通道大小,只能选择两两并排前行。”
“等到敌方骑兵全部进入长街后,刘大哥你们就立即拉下大门。同时,躲在房顶的猎户们便可以毫无顾虑的,以居高临下之势大肆点杀敌方将领。”
生怕刘伯钦他们到时候分不清谁是谁,又用手比划着:
“嗯...特别要注意的就是头盔上带有红缨的那种。持刀扈从同样是以大唐军制来划分,这些头带红缨的,要么是火长要么是队正,都是军队中负责指挥和发号施令的关键人物。”
“至于某等...某留在引镇的那两队扈从,会在酒楼前方修建拒马工事,尽可能的阻碍敌军攻势,而之后赶来支援的援兵,某希望能安排在大街两旁店铺的末尾。”
说着,李斯文手指重重点了点两街店铺:“这一次的胜负手全在刘大哥你们这些猎户手上,只要能趁敌方不备,率先击杀这些将领,敌军不然陷入混乱。”
“到时候前后夹击,四面环敌,某就不信凭几个不成器的纨绔,有能力组织起什么像模像样的抵抗。”
“毕竟以有心算无心,面对如此严峻且多变的战局,要是没有真本事绝对无法应对自如。”
刘伯钦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桌面上那张简陋却又详尽的布置图。
听着李斯文有条不紊的解释每一个细节,还有针对敌方可能存在兵种的精准安排,三言两句就把敌方安排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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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钦是越听心里越感慨,这就是传说中的名门望族悉心培养出的子弟啊,这等谋略实在大开眼界!
而越是察觉到自己与李斯文之间的差距,他想要撮合虎娇的心思就越重,这山里连个教人识字的先生都少之又少,比外界环境差的太远!
过了好一会儿,在李斯文的几声呼唤中,刘伯钦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抱拳行礼道:“李兄弟大才,佩服,佩服!”
此时,旁听已久的虎娇突然伸手,指向桌面居中的那个茶盏,面带忧虑的问道:
“文文,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