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棘手的问题在于，公子政身在国外。
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子楚肩上，简单来说，他是在孤注一掷。
这些韩国外戚的话并非全无道理，立太子关乎国家根本，君主需要一个继承人，这是国之大计，迟迟不立太子难免动摇根基。
先王就是一个例子。
先王秦孝文王在位仅三天便暴毙，幸好太子早立，才得以平稳过渡，即便如此，朝廷依旧动荡许久，秦国上下对此记忆犹新，认为子楚应尽早确定太子人选。
韩卿目不转睛地盯着吴巨。
即便这问题并无陷阱，他仍觉得吴巨会给出肯定答复。
谁会拒绝让自己的 ** 成为太子，乃至秦王呢？
谁能抗拒这样的 ** ？
师凭徒贵，这是建功立业的机会。
但他未曾想到，吴巨真会拒绝。
全场目光齐聚吴巨。
吴巨同样感到意外，这火为何骤然烧至自己，手中的羊排还未吃完。
只见他拿起手帕擦了擦手和嘴，略扫了皇帝一眼，发现子楚正专注地注视着他，而成蛟则在疯狂眨眼示意。
他收回视线，轻轻一笑说道：“我认为……”
韩卿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说出口。
“我认为成蛟年纪尚小，需学习之处还很多。以师父的角度看，他还有一段长路要走，离太子之位仍很遥远。”
啪！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韩国的外戚们难以置信。
吴巨拒绝了？
他真的拒绝了？
怎么回事，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要知道那是太子，未来的秦王啊！
整个宫殿寂静无声。
韩国的外戚们不知道，吴巨和成蛟早已达成共识。与其说吴巨不按套路出牌，不如说是成蛟的反叛。
连正主都不愿意，偷偷背叛，还与吴巨勾结成了内应。可见韩国外戚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
不仅是他们，就连子楚也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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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楚仔细打量了吴巨一眼，觉得按照常理，他不会如此直接地发表这种意见，这家伙通常最爱模棱两可的态度，所以立刻察觉到了异样，转向成蛟，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过无论如何，吴巨此举确实替他解围了。
“罢了，朕也觉得成蛟德行不足，才能尚浅，还不足以担当太子之位，此事就此作罢，不要再提了。”
子楚说完，不等韩国外戚回应，便向乐师挥了挥手：
“继续奏乐，继续跳舞！”
“遵命！”
乐声再次响起，宴会恢复了热闹。
韩国外戚的心情却跌入谷底。
明眼人都能看出子楚眼中明显的不满。
挑战大王的威严不是小事，子楚虽然平时和蔼可亲，很少发怒，但即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别提一国之君了。
可以预见，这次韩国外戚恐怕要自食恶果了。
夜深时分，宴席结束。
众人陆续离去。
吴巨与朝臣告别后，回宫休息去了。
今日行经山路，又屡次拉弓，众人皆感腰酸背痛。朝臣散去后，子楚留下成蛟，与其促膝长谈，话题聚焦于太子之位。
据成蛟所述，证实了子楚的猜测：吴巨公开反对成蛟继承太子之位，实则是受成蛟本人所托。子楚平日政务繁忙，鲜少关注儿女内心世界，此刻方知自己忽略太多。未曾料到成蛟竟与吴巨联手，打破了原有的布局。
“父王能体会你的想法，不责怪你。但你要记住，父王并未阻止你争取太子之位。今日我给了你兄长选择的机会，也留给你同样的权利。日后若有决心，尽可放手一搏。”
“然而，前提是具备相应的能力。正如吴巨所言，你年纪尚轻，资历不足，未达继任条件。”子楚语气严肃而诚恳。
“儿臣明白了！”成蛟郑重点头。
“此事仅限你我及师父知晓，切勿对外人提及。”子楚叮嘱道。
“是。”
“你也辛苦一天了，早些休息吧。”子楚轻抚成蛟头顶，“以后有什么事记得与父王分享，别总闷在心里。”
“嗯。”成蛟应声离去。
父子倾诉心声，自是一番畅快。
成蛟走后，子楚起身走出殿外，倚靠白玉栏杆，指尖触及冰冷石面，覆有一层薄霜。
政儿，你在赵国邯郸可安好？那里的天空是否如咸阳般明朗？
皎洁月色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