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计划不过是虚张声势,若张管家不买账,就搬出父亲赵昆的名义。父亲虽地位显赫,却远不及吴巨的客卿身份,也逊色于医家领袖,但至少能有些面子。他以为自己的请求理应得到回应,却没想到……
“来,坐下。”
吴巨微笑着为赵韧斟上一杯酒。
赵韧小心翼翼地接过,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后,急忙举杯一饮而尽,却因呛水差点昏厥。
“这孩子为何如此急躁?”众人哄笑。
此时,一名侍从来到吴巨身旁低声耳语几句。
“吴卿,张管家让我转告您,这位是宗室赵昆之子,对限购五斤的规定不满,与人争执不休,为避免事态扩大,张管家将他带上楼。”吴巨恍然大悟。
他早就怀疑,楼梯口有专人看守,没有邀请函者不可能上楼。
酒宴上的气氛顿时转向赵韧,令他坐立难安。
其父赵昆亦头疼不已,深知儿子顽劣不堪,今日前来定非好事。
“呃……赵公子?”吴巨开口。
“您直呼其名即可。”赵昆忙道。
“不可失礼。”
吴巨摇头:“赵公子,我已明白你的来意,但此事涉及酒肆运营,我无法特例,不过若你愿意,可留下同饮,酒量不限……”
话未说完,赵韧便打断。
“不必了,不必了。”
赵韧摇头晃脑,一秒都不愿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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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五斤足矣,喝多会咳嗽,家中尚有功课,无事的话先行告退。”随即起身,匆匆离去,转瞬不见。
“家中尚有功课”?这种借口也说得出口?
年轻一代如蒙毅等人,早闻赵韧纨绔之名,此刻无不摇头叹息。
“逆子!”赵昆暗骂。
子楚看在眼里,大致了解原委,放下酒杯轻咳一声:“叔公,令郎还需学习礼仪。”
“是是是,大王所言极是。”赵昆点头,知子楚点到为止,让他有所警觉。
好的。
嗯,回去非得好好教训这逆子不可!
赵韧刚跑出酒肆门口,以为已经逃过一劫,突然打了个喷嚏,愣了一下,随即继续拼命逃跑,决心远离是非之地。
以后再也不踏进这家酒肆了,呜呜呜。
……
今天从这里走出去后,恐怕这辈子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这样应该不会再有人惹事生非了。吴巨心想。
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候客人自然会遵守酒肆的规矩。
不仅是子楚等人来过,而且我已明确拒绝,即便有纨绔子弟想要**,至少也要掂量掂量自家官职是否比赵韧他爹赵昆更高。
更何况,就算真有人胆大妄为,吴巨也不惧,他相信没人敢在他的地盘上**。
“宗室成员享有特权,理应更加勤勉。近年来虽然我没太关注其他家族,但嬴姓赵氏还需多加留意。”子楚继续说道。
“大王所言极是,臣定当严加管束宗室成员,绝不能让他们成为秦国的负担。”负责管理宗室事务的宗正嬴励严肃回应。
吴巨见气氛变得严肃,认为是赵韧的到来影响了酒桌上的轻松氛围,于是笑着打圆场:“说负担未免有些夸张,来,别谈这些了,再喝一杯。”
就在众人重新举杯之时,一个脑袋从赵韧刚才站立的玄关处探了出来。
吴巨敏锐察觉到,招手示意道:“甘罗,过来坐。”
“是。”随着话音落下,甘罗全身显现,他因迟到稍显狼狈。
“草民拜见大王,见过吴卿、吕相、蒙卿……”
在场人数众多,但甘罗毫无遗漏地向每个人行礼,连吕凝和魏磬也没落下。
仅凭这份周到与沉稳,就远胜刚才的赵韧。
赵昆羞愧得脸红,幸亏饮酒掩饰了脸色。
回到家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逆子。
数百米外的赵韧再次打了个喷嚏,他尚不清楚因为甘罗,自己的责罚可能加倍。
言归正传。
一时间,众人对咸阳闻名已久的神童有了更深的了解。
“不必自称草民,称臣也无妨。”子楚温和地说道。
“罗虽无爵位官职,不敢逾矩。”甘罗拱手答道,因年纪尚小,他既未承袭祖父与父亲的爵位,也没有官职。
也因此,甘家近来境况不佳,常受人轻视。
“你祖父和父亲都是我秦国的功臣,为国效力不惜一切。你虽年幼,但我相信你会为我大秦建功立业。”子楚说道。
尽管甘茂逃离秦国,前往齐国为相,后来又辗转各地,秦国始终未将他视为叛臣。
子楚登基后,不仅善待如商鞅这样的旧臣,也对老臣及其后代予以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