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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楚的车队很快远去。
吕不韦本欲登车,但走到一半想起自家与吴巨同在一条街,便改步行离开。
夜深,这是吴巨初到咸阳的第一晚,感觉颇为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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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府,湖心亭。
吕凝独自倚栏,托腮望向天边流霞,陷入沉思良久。
鹿竹怀夕守在一旁,对此情景已司空见惯。自岐山归来后,她的病情虽有所改善,但身体始终未能完全恢复。
咸阳的医者称她因思虑过重、气血郁结所致,众人皆知她在为何人担忧。
鹿竹怀夕与吕凝尝试劝慰多次,收效甚微,加之相思之症无良方可解,时间长了也就释然了。
此时,远处隐约传来喧闹声。
“吕相,请慢行。”
“当心台阶!”
吕不韦归府,侍从们左右护持,唯恐这位相爷失足受伤,即便隔得老远也能嗅到他身上的酒味。
这一幕恰巧被吕凝三人瞧见。
“父亲又与哪位官员对饮去了?平日难得见他这般酩酊大醉。”吕凝道。
“不知。”鹿竹怀夕摇头。
这时,一名体格健壮的青年男子赶到,乃吴府的章邯,手中托着漆盘,盘中盛着一碗汤。
他追上吕不韦,说道:
“吕相,这是吴大人特意为您熬制的醒酒汤,特命属下送来。”
“吴巨心思倒是细腻。”吕不韦哈哈一笑,接过汤一饮而尽。
章邯接过空碗,告辞而去。
吕不韦亦继续前行。
湖心亭内目睹这一切的吕凝满是疑惑。
“吴巨来咸阳了?”
吕凝从二人交谈间捕捉到这一消息。
鹿竹和怀夕互相对视一眼。
吕凝赶紧对鹿竹说:“你去问问父亲的侍从,吴巨现在在哪儿?今天父亲是不是和他一起喝酒了。”
“好的。”鹿竹看到吕凝的样子,和怀夕偷偷笑了下,小跑着离开了。
吕凝望着水面的倒影,忽然感觉心情愉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很快,鹿竹和怀夕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情况如何?”吕凝急切地问。
“问清楚了。吴卿今日确实到了咸阳,在吴府落脚。”
“据说没带照身帖,只好借用大王的秦王令进城。”
“后来惊动了大王,于是大王和吕相去了吴府叙旧,喝了吴卿酿的酒,这才成了这般模样。”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吕凝听完后,沉思片刻,开口道:“吴府,就是大王赐给吴卿的那处宅子吗?”
“没错,离我们这儿不远。”鹿竹答道。
吕凝站起身,打算去看看吴巨,但走了几步又停下。
贸然造访,似乎不大妥当。
而且现在已是傍晚,吴巨一路奔波,又喝了酒,或许已经休息了。
吕凝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时,鹿竹又补充说:“明天大王好像会在宫里设宴欢迎吴卿。”
吕凝眼睛一亮。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吕凝心中欢喜,小跑着离开,朝着吕不韦离去的方向追去。
另一边,吕不韦正在屋里闭目养神,同时想着些事情。
虽然他确实醉了,但还不至于完全不清醒,毕竟身为一国相邦,这点自制力还是需要的。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谁?”吕不韦微微睁开眼睛。
“父亲,是我。”
“凝儿?”
吕不韦开门一看,原来是吕凝站在门口,顿时有些疑惑。
“你怎么来了?”
吕凝轻咳两声,说道:“父亲,我听说大王明天要在宫里摆宴?”
“是有这么回事。”吕不韦点头确认。
“我可以一起去吗?”吕凝的眼睛亮晶晶的,紧紧盯着吕不韦。
“你不是一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