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腾的米粥,和两碟精致的小菜。
做完这一切,小翠便想立刻退出去。
“等等。”
墨尘开口了。
小翠的身体猛地一僵,头埋得更低了。
“姑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饿了,但没力气。”墨尘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你,喂我。”
“啊?”
小翠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抗拒。
让她去喂这个疯子?
“怎么,你不愿意?”墨尘的眼神微微一眯,一股无形的压力散发出来。
“不……不是的,姑爷……奴婢……奴婢不敢……”小翠的声音带着哭腔,急得快要哭出来。
“不敢?还是不想?”墨尘一步步向她走去,“或者说,你和昨晚那个叫春儿的丫鬟一样,也觉得我这个赘婿,是可以随意欺辱的?”
他的话,像一根针,狠狠刺中了小翠的内心。
在赵府,她们这些下人的命运,比草芥还不如。欺辱一个失势的赘婿,确实是很多人乐于做的事情。
小翠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姑爷饶命!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
墨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漠。
他知道,想在赵家这个虎狼窝里站稳脚跟,光靠智慧还不够,必须要有威严。
对敌人要狠,对下人,则要恩威并施,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敬畏。
“起来吧。”
就在小翠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墨尘的声音却缓和了下来。
他没有再逼她,而是自己走回桌边,端起那碗米粥,大口地喝了起来。
劫后余生,腹中空空,这一碗热粥下肚,让他感觉浑身都暖了起来。
小翠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依旧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墨尘喝完粥,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将空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小翠吓得又是一哆嗦。
“我问你几件事,你照实回答。”墨尘看着她,缓缓说道。
“第一,我墨家的那间丝绸铺,现在是谁在管事?”
小翠愣了一下,不敢隐瞒,连忙答道:“回姑爷,是……是府里的周管事在代管。”
周管事?
墨尘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那是赵文辉的一个远房亲戚,出了名的贪婪愚蠢,铺子在他手里,不亏才怪。
“第二,铺子里的老师傅和老伙计,还有几个在?”
“老……老师傅上个月被周管事气走了……老伙计,也只剩下两个了……”小翠的声音越来越小。
墨尘的心,沉了下去。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一家商铺,最重要的就是人才。现在核心的老师傅走了,等于断了根基。
“第三,”墨尘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把你知道的,关于吴氏布庄的一切,都告诉我。老板是谁,背景如何,他们最畅销的布料是什么,价格多少,事无巨巨细,全部说出来。”
小翠彻底呆住了。
她不明白,这位姑爷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些。
但墨尘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让她不敢有丝毫违逆,只能将自己平日里听到的各种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墨尘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他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
吴氏布庄,老板吴德发,是城西豪族吴家的旁支,为人精明,手段狠辣。
他们背靠主家,资金雄厚,不仅垄断了云阳城七成以上的丝绸生意,还和官府走得很近。
最畅销的,是一种名为“流云锦”的料子,质地轻薄,色彩鲜艳,深受城中富户女眷的喜爱。
而墨家那批积压的旧货,则是颜色暗沉、质地粗厚的“秋霜绸”,根本无法与之竞争。
听完小翠的叙述,墨尘的脑中,已经勾勒出了一副完整的商业战场地图。
敌我实力悬殊。
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非但没有绝望,反而亮起了一种奇异的光彩。
别人眼中的死局,在他看来,却未必没有生机。
“流云锦……”他喃喃自语,“只适合做女人的衣服么……”
“很好。”他抬起头,看着小翠,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容,“你今天说的话,很有用。”
他从怀里摸索了片刻,掏出几枚秦半两钱,递了过去。
“这是赏你的。”
小翠看着那几枚铜钱,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