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陆翊臣在一旁看着,忽然想起自己创业初期,也是这样被老员工们带着跑市场、谈客户,把“真诚”二字刻进了骨血里。他端起酒杯走到苏瑶身边,轻声说:“你看,我们当年种下的种子,现在都发芽了。”
苏瑶望着那些年轻的笑脸,忽然想起贺文轩说过的话:“企业就像一棵树,根扎得深,才能枝繁叶茂。”而她和陆翊臣,何尝不是在彼此的生命里扎了根?那些共同经历的风雨,早已把他们的命运紧紧缠在了一起。
晚宴进行到一半,贺文轩忽然敲了敲酒杯,示意大家安静。他的助理推上一个蛋糕,二十根蜡烛在烛光里跳动,映着他眼角的皱纹。“二十岁,对一个人来说是青春正好,对企业来说,是正当壮年。”他拿起刀,先切了一块给陆翊臣和苏瑶,“第一块,给我的合伙人;第二块,给我的家人。”
切完蛋糕,贺文轩忽然压低声音:“翊臣,苏瑶,跟我来书房一趟?有点事想和你们商量。”
陆氏集团的顶楼书房,和贺氏的书房风格截然不同。陆翊臣的书房以深木色为主,书架上摆满了《资本论》《国富论》,还有他大学时的专业书;贺文轩的书房却更显烟火气,墙上挂着和妻子的结婚照,书桌上堆着一摞孩子的作业本,连茶几上都放着半凉的茶。
“坐,喝口茶。”贺文轩亲自给他们倒茶,用的是他珍藏多年的紫砂壶,“刚才在宴会上,我看你们聊得很开心。其实我今天叫你们来,是想和你们说个事儿——贺氏准备进军新能源储能领域,这是我琢磨了三年的项目。”
陆翊臣放下茶杯:“我听说了,你们和德国那边的技术团队谈了半年?”
“不错。”贺文轩点头,“但储能设备的关键材料——纳米级钛酸锂,国内能稳定供应的只有两家,一家是陆氏旗下的材料厂,另一家……”他看了苏瑶一眼,“是苏小姐的表弟开的厂子。”
苏瑶一怔:“表弟?我表弟大学学的是美术,什么时候……”
“去年成立的公司,注册资金五千万,设备是从日本进口的。”贺文轩笑了笑,“我让人查过了,技术团队是你大学导师的学生,设备参数也是你当年在实验室参与研发的那套。苏瑶,你这是偷偷给你表弟铺路呢?”
苏瑶的脸腾地红了:“我……我就是看他喜欢捣鼓这些,给他介绍点资源。谁知道他真干了……”
“这小子挺有本事。”陆翊臣忽然笑了,“去年我去德国参加展会,见过他展示的产品,纯度比行业标准还高0.3%。苏瑶,你藏得够深啊。”
苏瑶跺脚:“我根本不知道他要做这个!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提醒他别碰,免得被人说走后门!”
“哎,这你就错了。”贺文轩摆手,“现在国家提倡专精特新,支持中小企业发展。你表弟的公司符合政策,技术也有优势,缺的就是资源和渠道。陆氏的材料厂能提供稳定原料,贺氏的全球销售网络能帮他打开市场——这不是走后门,是强强联合。”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我们初步拟了个合作方案:贺氏注资三亿,占股40%;陆氏材料厂以技术入股,占股35%;你表弟的公司占股25%。利润按股权分配,技术专利共享。你们看……”
小主,
陆翊臣接过文件,快速翻了几页,抬头看向苏瑶:“你觉得呢?”
苏瑶盯着文件上的股权分配,想起表弟昨晚给她发的消息:“表姐,我真的想做出点成绩,不想总靠你。”她咬了咬嘴唇:“技术方面,我信得过陆氏的材料厂;市场方面,贺氏的渠道确实厉害。至于我表弟……”她抬头,“只要他肯踏实做技术,我不反对。”
“好。”陆翊臣合上文件,“我原则上同意。不过有几个条件:第一,贺氏的技术团队必须和表弟的公司共享研发数据;第二,财务独立核算,杜绝关联交易;第三……”他看向贺文轩,“利润的10%拿出来做公益,专门给贫困地区的学校捐实验室。”
贺文轩拍掌大笑:“好!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忘了本!”他又转向苏瑶,“苏瑶,你表弟要是知道能和陆氏、贺氏合作,怕是要乐疯了。对了,他女朋友是不是在你们集团市场部?上次见过的那个戴眼镜的姑娘?”
苏瑶一愣,随即笑了:“您认识?”
“当然,上个月你们集团办校园招聘,我去讲过课。那姑娘问了我好多关于新能源的问题,挺有想法的。”贺文轩眨眨眼,“看来你们苏家要出一对商业伉俪了?”
苏瑶的脸又红了:“贺总您真会开玩笑……”
三人聊到深夜,直到管家来提醒该休息了,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走出书房时,晚风裹着紫藤花的香气扑面而来,苏瑶望着远处的灯火,忽然说:“翊臣,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什么?”
“把企业做大,不是为了赚更多钱,是为了让更多人有饭吃,让更多年轻人有机会实现梦想。”苏瑶望着他的眼睛,“就像贺总说的,企业是树,我们是叶子。树大了,叶子才能更茂盛;叶子多了,树才能更茁壮。”
陆翊臣揽住她的肩,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你说得对。当年我创业,就想让爸妈住上好房子;后来和你结婚,就想让你一辈子不用为钱发愁;现在……”他望着远处的星空,“我想让跟着我们的每一个人,都能骄傲地说,‘我是陆氏/贺氏的人’。”
夜更深了,庄园里的灯火却愈发温暖。这场周年庆,不仅是贺氏的生日宴,更是两家人、两代人梦想的延续。而那些藏在岁月里的故事,那些共同经历的风雨,终将成为他们走向更远方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