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瑾张了张口,觉得心惊,“你到底还骗了我多少?”
“是不是从我一回来,依旧在骗我?”
沈聿桥稍微思索了一会儿,“不是。”
然后道:“您还没回来就开始了。引导沈砚舟他们去县城,地震之后让爸阻止救人,放出消息说沈砚舟死了,都是为了让您回来。”
“这个家死也得整整齐齐,是不是?要不然少了你们哪一个,我往后每一天还是不舒坦。”
孙瑾真的觉得他疯了。
他故意把她引诱回沈家,就是为了让她听这些?
她突然想到什么,拧眉盯着沈聿桥,“你外公外婆,到底是不是你爸害死的?”
沈聿桥听到这个就笑了,“您觉得呢?”
孙瑾根本就没有思考能力,她如果能想明白就不会相信他的了!
“你说!”她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紧握的手心出了些许的冷汗。
沈聿桥看得出她的紧绷,看来她还有点良心,“这么看,您好像也怀疑过我当初的话是真是假,也怀疑过我爸到底有没有对他岳父一家动手。”
“您是他的妻子,就算你们的联姻最开始有多么的不愉快,都已经同床共枕几十年,都已经有了我和沈砚舟,您对自己的枕边人竟然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所以我说这个家成这样,您是罪魁祸首!您有抛夫弃子的勇气,当初怎么没有拒绝联姻的勇气?”
“有一辈子不和我爸和睦的决心,怎么就没有把我和沈砚舟打掉的决心?”
“好,联姻成了定局,那不说了。我和沈砚舟出生,也不说了。您不爱我这个意外来的孩子也不说了,至少您疼爱沈砚舟,还有点母爱。”
“我们聊聊您身为人妻都做什么了?爸为人沉默寡言,不会表达感情,不会表达关心,看着他用一个又一个极端的手段来训练他所谓的继承人,您就那么看着?”
“但凡您教他怎么表达、怎么育人,但凡您影响他一点,让他不那么偏执,我都不用这么压抑。”
“说到底,这一辈子,您哪怕走对一步!沈家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沈聿桥笑笑,“没关系,今天这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孙瑾咽了咽酸涩,“你外公外婆,难道也是你……?”
沈聿桥突然冷下脸,静静的看着孙瑾。
眼睛里透着说不出的失望和嘲讽。
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你看,我是您亲生儿子,到现在,您居然还在问我是不是害死了外公外婆,您信过谁吗?”
“哦,许政锡,一个外人。”沈聿桥眉眼间全是讽刺。
这就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联姻的原因。
沈家山催了他无数次,因为这个事,他们父子也闹了无数次的别扭,唯独这件事沈聿桥从来没有退缩。
要打要骂,都随沈家山的便。
他不想联姻来一个不爱他,甚至恨他,无时无刻不在怀疑他的妻子。
这三十二年生在这样的家庭已经让他疯了,下半辈子再继续这样的家庭?
孙瑾听出来了,沈家山没有害他娘家,沈聿桥也没有做。
可是孙家就是没有了,一夜之间萧条,短短几个月就倒闭,她那会儿婚姻不幸,唯一的慰藉就是还可以偶尔回娘家和母亲说说心里话。
当时的情况,让她怎么接受?
孙瑾扶着旁边的桌子,“你这么恨我,折磨我就好了,为什么要骗我,要算计你爸?”
沈聿桥勾了勾唇,“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看着你们相互折磨才有成就感,不是么?”
孙瑾终于没忍住,“你真是疯了!”
和沈家山一模一样的话,沈聿桥没有什么反应。
“我不疯,怎么让你们知道这些年你们有多疯?”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好像心里压抑了这么多年真的就舒坦了。
沈砚舟听了这么一会儿,可能真是手足的缘故,竟然真的有点可怜他。
这些年,他一直觉得自己可怜,但他可以脱离原生家庭,在国外想怎么活怎么活。
但是沈聿桥看似拥有一切,又正好被这一切困住了。
只能说人各有命。
“你这些恨,都和许轻宜没关系,你把她送回来,什么都好谈。”沈砚舟看了一眼时间。
开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董事们估计因为投票的事煎熬坏了。
沈聿桥瞥了他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萧遥够了,回来开始搅局了,不折磨你我同样不舒坦。”
沈砚舟:“……跟全世界拉仇恨,你想干嘛?”
“开会了。”沈聿桥起身,拉开门。
孙瑾站在那儿,脸色显得很惨白。
沈聿桥说的那些话句句都扎在她的尊严上,听起来很残忍,但又似乎没有一句是错的。
同床共枕几十年,她协同着把沈家山送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