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吴闵在他们眼中,是一个雄才大略、手段狠辣的君主。那么现在,在他们眼中,吴闵已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无法揣测的……神魔。
“臣等,恭迎陛下凯旋归来!陛下神威盖世,万寿无疆!”
以丞相为首的百官,齐齐跪伏于地,声震寰宇。
“都平身吧。”
吴闵的声音淡淡传来,人已走下龙辇,径直向金銮殿走去。
孙武紧随其后,只是他现在的姿势有些别扭。他腰杆挺得笔直,走路都带着风,眼神时刻警惕着四周,仿佛随时会有刺客从地底下钻出来。更重要的是,他离吴闵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三步之外,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吴闵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孙武。”
“末将在!”孙武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地立正,声音洪亮如钟。
吴闵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离朕那么远干什么?怕朕身上有静电,电着你?”
“呃……”孙武老脸一红,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陛下,您如今是……是天神之躯,末将一介凡人,怕身上的凡俗浊气,冲撞了您的神威。”
他说的倒是心里话。自从亲眼目睹了那“龙煞战神”毁天灭地的一拳后,他现在看吴闵,总觉得对方身上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光环,让他不敢轻易靠近。
吴闵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什么神威浊气,你再这么跟朕说话,朕就罚你把《孙子兵法》倒着抄写一百遍。”
孙武一听,表情立刻垮了下来,连忙凑上前,嘿嘿一笑:“陛下,末将知错了!您还是那么亲切,一点都没变!对了陛下,那七大宗门的使者,已经在偏殿候着了,一个个跟鹌鹑似的,老实得很!”
吴闵点了点头,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孙武。
金銮殿内,气氛庄严肃杀。
七名来自不同古老宗门的使者,正襟危坐。他们皆是宗师级别的高手,平日里在各自宗门都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然而此刻,他们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玉虚宫的道袍,五雷观的法衣,万佛寺的僧袍,在金銮殿的龙威之下,都显得黯然失色。
当吴闵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时,七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身体齐齐一僵。他们感受不到任何真气波动,也看不出丝毫修为深浅,眼前的年轻皇帝,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他们看上一眼,都觉得心神要被吸进去一般。
“我等,参见大周皇帝陛下。”
七人起身,躬身行礼。他们的姿态放得很低,却依旧保留着一丝古族的矜持,没有像百官那样下跪。
吴闵也不在意,径直走到龙椅前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七人:“诸位使者,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一名须发皆白,身穿玉虚宫道袍的老者,上前一步,稽首道:“贫道玉虚宫清虚子,听闻玄阳道友……陨落于陛下之手,特来求证。此事,是否为真?”
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一个大宗师的陨落,对他们这些被“天地桎梏”困了千年的宗门而言,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那就好比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鸟,突然有一天,发现笼子里最强壮的那只鸟,被笼子的主人,一指头给摁死了。
剩下的鸟,除了恐惧,还能有什么?
吴闵端起御案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玄阳子?哦,你说那个老匹夫。不错,是朕杀的。他不仅想杀朕,还想毁我大周龙脉,朕没灭他天玄宗满门,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嘶——”
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吴闵说得轻描淡写,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听在七位使者耳中,却不亚于九天惊雷。
真的是他杀的!
而且听这口气,灭掉一个传承数千年的古老宗门,对他而言,似乎易如反掌!
清虚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身后的几位使者,更是额头见汗,两股战战。
他们来之前,还存着一丝幻想。或许玄阳子是死于什么上古禁制,或许是被什么神秘强者围攻,而大周皇帝,只是恰逢其会,捡了个便宜。
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那名来自南疆五雷观,身材魁梧,性情似乎颇为火爆的中年道人,突然上前一步,“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五雷观‘雷万钧’,参见陛下!天玄宗倒行逆施,冒犯天威,实乃咎由自取!我五雷观,愿尊大周号令,唯陛下马首是瞻!”
他这一跪,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其余六人,包括刚刚还想保持风骨的清虚子,都是脸色一变,随即毫不犹豫地,齐齐跪倒在地。
“玉虚宫,愿尊大周号令!”
“万佛寺,愿尊大周号令!”
“……”
一时间,金銮殿内,跪倒一片。这些在世俗眼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古族代表,此刻,尽数向皇权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
吴闵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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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然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