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澜直接别过脸去,连半个字都懒得施舍。
拓跋子衿也不生气,继续和乌兰珠调情。
乌兰珠的娇吟与他的低笑交织成暧昧的乐章,在逼仄的车厢里不断回荡。
苏清澜简直难以想象,车辕上那对杀手究竟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的?这般动静,怕是连拉车的马匹都要听得躁动不安。
苏清澜实在是烦不胜烦,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
"我要换车。"
拓跋子衿本来还不同意,可是拗不过乌兰珠想要摆出更多妖娆的姿势,和更加高难度的动作,嫌苏清澜在车里碍事!所以还是勉强同意了!
几日后,马车停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宅院前。穿过重重庭院,一行人来到栽满芙蓉的园中,各色花朵开得正艳,馥郁香气扑面而来,裹挟着春日特有的暖意。
春天竟然来的这样快,转眼间就有了暖意。
苏清澜垂眸思索间,忽然身边走来一个身影。
"怕了?"拓跋子衿突然贴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撩得人发痒,"听说这位城主......与你们大周皇帝颇有渊源?"
苏清澜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面无表情道:"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
拓跋子衿目光幽深地凝视着苏清澜,薄唇几乎贴着她耳廓:"据说这青城郡的老城主,可是先帝麾下的一员虎将。当年告老时,先帝特将青城郡赐作封地......"他忽然低笑一声,"可惜老城主死后,新帝明里减赋暗里削权,恨不得把这块肥肉收回去。"
温热吐息拂过她颈侧:"如今满城皆知,我掳走了皇帝最疼爱的义女,你说,这位城主见到你时......"
他故意拖长声调,"是该摆宴接风呢,还是抽筋剥皮?"
苏清澜偏头避开他的气息,只淡淡"哦"了一声。
忽而转头直视他:"你借青城郡之力回赤澜,允诺赠予铁骑。可曾想过——"
她眼底闪过寒芒,"他日这些铁骑,或许会踏破赤澜山河,凌迟你的子民?"
拓跋子衿脸上戏谑的笑容骤然凝固。
紫瞳眯成危险的细线,半晌未发一言,迷着眼睛看了苏清澜一阵。
芙蓉花海深处,箭矢破空的锐响戛然而止。
那着降色蜀锦袍的青年刚放下长弓,衣摆金线绣的芙蓉在阳光下灼灼生辉。
侍立身后的劲装女子立即捧上箭囊,素净面容透着十二分的恭谨。
两个杀手单膝触地:"赤澜小侯爷与嘉宁公主到。"
青年转身时带起一阵木樨香。
他生得不算俊美,但是整个人却很精神,眉宇间那股子英气更如出鞘的剑。
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拭手时,每个动作都给人一种跟尊贵的感觉。。
"久闻小侯爷风采。"青年执礼时袖口露出半截翠玉扳指。拓跋子衿朗笑着还礼,二人径自往花荫深处去了。
苏清澜被拦在十丈开外,只见得两人举杯对饮的剪影。倒是看到一直随着拓跋子衿身边的乌兰珠突然抖了酒壶,琥珀色的液体溅在石桌上,她艳丽的面容渐渐褪成惨白,仿佛听见了什么剜心的消息。
这时,一名侍从快步走来,朝苏清澜躬身道:"公主请随我来。"
苏清澜被引入内室后,侍从悄然退下。她抬眸,正对上谢怀瑾审视的目光,她仍作男装打扮,虽衣着简素,却自有一分清朗之气。
拓跋子衿静立一旁,眉间凝着深沉的思虑。乌兰珠紧贴在他身侧,美目中泪光盈盈,指尖几乎要掐进他的衣袖。
"见了城主,还不跪拜?"那劲装女子突然厉声喝道,佩刀在鞘中发出铮鸣。
谢怀瑾温润的嗓音适时响起:"不得无礼。"他抬手虚扶,袖间暗纹在光下流转,"这位可是嘉宁公主,更是小侯爷的侧妃,岂能与本官同礼?"
苏清澜垂睫掩去眼底锋芒。她太明白何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就像拓跋子衿这般桀骜之人,若非虎落平阳,又怎会踏进这青城郡?
所以,她从容欠身,行了个不卑不亢的平礼。城主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含笑还了半礼。
"哦,对了——"谢怀瑾忽然抚掌,像是临时起意般说道,"本官在汴京也有些耳目,近日听得桩奇事......"他故意顿了顿,"二位刚从京城来,不如帮本官辨辨真伪?"
拓跋子衿执杯的手微微一顿:"愿闻其详。"
"萧家嫡子萧逸尘——"城主指尖轻叩案几,"武状元出身,陛下亲封的惊鸿将军,为救五皇子竟然惨死。"他摇头叹息,"可惜啊,灵柩都入土了。"
苏清澜指节骤然发白,拓跋子衿余光扫过她绷紧的脊背,却未出声。
谢怀瑾话锋突然一转:"可奇就奇在——&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