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青年踏着满地碎银般的月光,身后侍卫低声笑道:"主子今日心情甚好。"
边关数月不见他展颜,去趟苏宅竟眉目含春。
青年袖即便顶着张平凡面孔,通身气度仍如出鞘名剑。他指尖拂过袖间暗纹,喉间溢出声轻笑:"见着只炸毛的猫儿,自然有趣。"
第二日,陛下单独召见了宇文战天。
御书房内,皇帝阴沉的面容。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宇文爱卿,忽兰公主乃金枝玉叶,愿与你结为秦晋之好,此乃两国之幸,亦是朕的恩典。”
宇文战天单膝跪地,铠甲冷硬,声音却沉稳有力:“陛下,臣不敢领命。忽兰公主此行绝非真心求和,而是借和亲之名,行缓兵之计。赤澜大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皇帝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战天,你多虑了。两国联姻,共修盟好,岂容你妄加揣测?”
宇文战天抬头,目光如炬:“陛下!臣曾在边境与赤澜交手数年,深知其狡诈。这次拓跋子衿与忽兰公主一起造访大周,一开始要求大周下嫁和亲公主,后来为了表示诚意,又要忽兰公主嫁进我大周,还入我宇文家,那我们日后的军事机密不是尽数展现在赤澜眼前么?今日我宇文家若是真收了忽兰公主,明日酿大祸!”
“放肆!”皇帝猛地拍案,龙颜震怒,“朕念你宇文家世代忠良,才赐此殊荣,你竟敢抗旨不遵?”
宇文战天沉默片刻,终于低声道:“臣……不敢。”
皇帝冷笑一声:“既如此,朕看你是不适合再掌兵权了。即日起,北境军权交由皇家暂时接管,你回府闭门思过!”
宇文战天身形微僵,但终究只是深深一拜:“臣……遵旨。”
走出大殿,冷风扑面。
宇文战天握紧拳头,心中一片冰凉。他早知皇帝忌惮宇文家功高震主,今日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曾经叱咤沙场的战神,如今不过是个空有虚名的闲散之人。朝堂之上,再无人惧他;战场之中,再无人听他号令。
宇文战天垂眸,但是眼中寒光闪烁,夺了兵权,就能高枕无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