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气之中!
“嗡——!”
精血融入水气的瞬间,整个溶洞似乎都轻微地震动了一下!那清冽的水气骤然变得凝练起来,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晕!光晕流转,缓缓地、如同有生命般,朝着敖璃的身体汇聚而去,丝丝缕缕地融入她体内。
敖璃紧蹙的眉头似乎稍稍舒展了一丝,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显然这点水灵之气对于她严重的伤势来说,杯水车薪。
“公子…”她睁开眼,看向张子野,幽邃的眸子带着一丝恳求,“请…请借沧溟吟一用。”
张子野立刻将手中的珊瑚短笛递了过去。
敖璃接过短笛,指尖轻轻抚过笛身上那些玄奥的暗金纹路,眼神复杂,仿佛在触碰一段尘封的往事。她深吸一口气,将短笛竖于唇边。
下一刻,一段清越、空灵、却又带着无尽苍凉与古老气息的旋律,从笛孔中流淌而出!
这笛声与张子野吹奏的尖锐决绝截然不同!它如同深海的呢喃,如同月夜的潮汐,悠远而神秘,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蕴含着水之真意!笛声在溶洞中回荡,引动着那潭泉水。泉水随着笛音的起伏而轻轻荡漾,散发出更加浓郁的蓝色光晕。光晕丝丝缕缕,如同无数细小的蓝色光带,随着笛音,源源不断地汇入敖璃的身体!
敖璃周身那层淡红色的光晕再次亮起,虽然微弱,却比之前稳定了许多。她脸上的痛苦之色似乎也减轻了些许。她一边吹奏着那古老神秘的旋律,一边对着张子野,极其艰难地、用眼神示意他靠近。
张子野会意,走到她身边。
敖璃停止了吹奏,笛声余韵在洞中袅袅消散。她将短笛交还给张子野,然后用染血的指尖,极其缓慢地、颤抖着在张子野掌心划动。
指尖冰凉,带着一丝微弱的灵力。张子野只觉得掌心一阵酥麻,低头看去,只见敖璃用鲜血在他掌心画下了一个极其复杂玄奥、由无数扭曲水纹和古老符咒组成的微型阵图!阵图虽小,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磅礴水气!
“此乃…‘缚龙水牢阵’的阵眼核心…”敖璃的声音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力气,“待会儿…我将引那孽畜至岛上‘镇海石矶’…那里…是此岛水脉汇聚之地…也是当年海神镇压…海眼之处…你…你需提前赶至石矶最高处…待我…将那孽畜引入阵眼范围…你便…以此掌心阵图为引…全力催动沧溟吟…奏响…方才我教你的…那段‘镇海潮音’…切记…机会…只有一次…”她的话断断续续,说完已是气喘吁吁,眼神都开始涣散。
张子野看着掌心那用鲜血绘就的、散发着微弱蓝光的阵图,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沉重责任,心头沉甸甸的。他用力点头,目光坚定如铁:“敖璃姑娘放心!张某定不负所托!纵是粉身碎骨,也要将此獠诛灭!”
敖璃看着张子野眼中燃烧的决绝火焰,苍白的唇边,极其微弱地、艰难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成型的笑容,却带着一种深切的托付和无言的信任。她幽邃的眸子里,仿佛有星光一闪而逝。
“好…”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挣扎着想要站起。
张子野连忙扶住她:“姑娘,你的伤…”
“无妨…”敖璃推开张子野的手,站直了身体。她最后看了一眼张子野,那眼神复杂难辨,仿佛要将他的身影刻入灵魂深处。然后,她猛地转身,红裙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决绝的弧线,朝着洞穴另一个幽深的出口,步履踉跄却又异常坚定地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溶洞内,只剩下张子野一人,泉水叮咚,如同倒计时的鼓点。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鲜血绘就的阵图,再握紧那支温润的珊瑚短笛。敖璃最后那一眼中的托付与诀别,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他的心上。
他没有时间悲伤或犹豫。深吸一口气,辨明方向,朝着敖璃指引的、通往“镇海石矶”的另一个洞口,义无反顾地冲入了未知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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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洞穴的另一端,眼前豁然开朗,却又被一片更加浓重的、翻滚涌动的灰白色雾气所笼罩。雾气粘稠如浆,带着浓重的海腥和一种令人心悸的湿冷,几步之外便难辨人影。敖璃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浓雾深处。
张子野知道,这便是她所说的岛上的毒瘴了。他不敢怠慢,立刻掏出怀中那枚冰凉的“避水珠”,紧紧攥在手心。说来也奇,珠子入手,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蔓延全身,周身三尺之内,那浓稠的灰白毒瘴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屏障,竟被缓缓排开,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相对清晰的空间。
他不敢耽搁,按照敖璃之前的描述,朝着岛屿东侧,海浪声最汹涌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疾行。脚下是湿滑的礁石和纠缠的海草,浓雾中视线受阻,每一步都充满未知的危险。耳边除了海浪的咆哮,便是浓雾深处隐隐传来的、令人不安的嘶鸣和树木断裂的巨响——那是海公子在搜寻、在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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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海浪声,攀过几处陡峭湿滑的岩壁,眼前景象骤然一变!
浓雾在这里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散了许多。一片巨大的、如同洪荒巨兽脊背般的黑色礁石群,突兀地耸立在海天之间!礁石通体黝黑,棱角狰狞,不知经历了多少万年的惊涛骇浪冲刷,表面光滑如镜,布满了深深的蚀痕。这便是“镇海石矶”!
石矶最顶端,是一块极其巨大、如同平台般的平坦礁石,高出海面数十丈。站在此处,视野开阔,狂风裹挟着冰冷的海沫扑面而来,发出呜呜的厉啸。下方,墨绿色的海水如同沸腾般汹涌澎湃,疯狂地拍打着礁石基座,激起漫天雪白的飞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海腥气和磅礴的水汽。
这里,便是当年海神镇压海眼的水脉汇聚之地!
张子野攀上石矶顶端,凛冽的海风几乎将他吹得站立不稳。他稳住身形,立刻按照敖璃的指示,盘膝坐在平台中央。他摊开手掌,掌心那用敖璃鲜血绘就的微型阵图在接触到石矶表面浓郁水汽的瞬间,竟微微亮起,如同呼吸般闪烁着幽蓝的光晕,与身下巨大的石矶隐隐产生了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