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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茅十八

浇灌…方能…化…解!”

  小主,

  “血亲之血?”茅十八愣住了,随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急问道:“婆婆!那女鬼…那尸骨的血亲在哪?我去找!我去求他们!”

  麻神婆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古怪、近乎嘲讽的神色。她伸出干瘦如同鸡爪的手指,虚空点了点茅十八的额头,又指了指他沾满泥污的胸口。

  “她的怨…她的恨…她的咒…皆系于你身…皆因你…背信弃义而起…”麻神婆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你…便是…引子…找到她的血亲…需…由你…亲手…以血亲之血…浇灌…那怨…之花…方能…平息…”

  茅十八呆住了。他便是引子?要他去找女鬼的血亲,还要他亲手用血亲的血去浇花?这…这简直是…

  “如何…找到…她的血亲?”茅十八的声音干涩发颤。

  麻神婆浑浊的目光投向乱葬岗的方向,又缓缓移开,最终定格在东南方。她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那个方位,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笃定:

  “水…井下…有…她的…根…东南…二十里…钱…府…寻…她的…源…”

  水井下?钱府?东南二十里?

  茅十八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猛地想起那女鬼出现时浑身滴水的样子,想起她怀中包裹渗出的暗红液体,想起她幽幽地说“泡在这…冰冷污浊的泥水里”…难道…难道她生前是淹死的?在井里?钱府…钱府…东南二十里…那不就是凤阳城里有名的富商钱守仁的府邸?!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钱府…钱守仁?”茅十八失声叫道。

  麻神婆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浑浊眼睛,深深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和冷漠,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地退回了石屋之中。那扇粗糙的木门,在他面前无声无息地关上了,隔绝了内外,也仿佛隔绝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茅十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鬼见愁”山坳。麻神婆最后那指向东南方的手指和“钱府”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钱守仁!凤阳城无人不知的大富商,据说和知府老爷都有交情,家财万贯,仆从如云!那女鬼…那具生着怨花的白骨…竟和钱府有关?

  恐惧依旧如影随形,但另一种情绪——被欺骗、被利用的愤怒,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罐子破摔的狠戾,开始在他心底滋生、蔓延。他茅十八烂命一条,被鬼缠身,生不如死。钱守仁?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给他一个说法!若那女鬼真是钱府的人,钱家就是罪魁祸首!凭什么让他茅十八一个人承担这索命的怨咒?

  一股邪火顶着茅十八的肺管子。他不再犹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朝着东南方向,朝着凤阳城,朝着那高门大户的钱府,一步一步,带着决死的狠劲,走了过去。

  凤阳城依旧繁华,街市喧嚣。但这份繁华与喧嚣,却与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如同乞丐的茅十八格格不入。路人纷纷投来嫌恶或好奇的目光,指指点点。茅十八浑然不觉,他眼里只有那座位于城东、朱门高墙、气派非凡的钱府。

  他绕到钱府后巷。这里相对僻静,高高的青砖院墙下,果然有一口废弃的石井。井口被一块厚重的青石板盖着,石板上落满了灰尘和枯叶,显然很久无人问津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的淤泥腥气,似乎还萦绕在井口周围。

  就是这里了!麻神婆说的“水井下…有她的根”!

  茅十八的心沉甸甸的。他深吸一口气,积攒起最后一点力气,走到钱府那扇漆黑厚重、钉满铜钉的侧门前。门紧闭着,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威严。他举起如同枯枝般的手,用力拍打着冰冷的门板。

  “开门!开门!俺找钱老爷!有要紧事!”他的声音嘶哑干裂。

  拍了许久,侧门上方才打开一个小小的窥视孔。一张家丁不耐烦的脸露了出来,上下打量着茅十八,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哪来的叫花子?滚远点!钱府也是你能乱拍门的?”

  “俺不是叫花子!”茅十八梗着脖子,努力挺直佝偻的腰背,嘶声道:“俺找钱老爷!事关重大!人命关天!你们府上…是不是…是不是前些年…死过一个丫鬟?淹死在井里的?”

  那家丁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但随即被更浓的凶恶取代:“放屁!胡说什么!再敢胡说八道,打折你的狗腿!滚!”说着,就要关上窥视孔。

  “慢着!”茅十八猛地伸手抵住那即将合上的小窗,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告诉钱守仁!乱葬岗的白骨开花了!那怨花…要血亲之血来浇!他若不见俺…那东西…就自己上门来讨!”

  最后那句话,如同冰冷的诅咒,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让那凶神恶煞的家丁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惊疑不定地盯着茅十八那张写满绝望和疯狂的脸,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恶狠狠地丢下一句:“等着!”便匆匆关上了窥视孔。

  小主,

  时间一点点过去。茅十八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因为紧张和虚弱而微微发抖。他能听到门内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和低语声。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漫长。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时,侧门“吱呀”一声,沉重地打开了。

  开门的依旧是那个家丁,但脸上的凶恶收敛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疑和警惕的神色。“跟我来。”他低声说了一句,侧身让开。

  茅十八深吸一口气,迈步跨过高高的门槛。门内是一条狭窄的青石甬道,通向幽深的后院。一股属于大户人家的、混合着花香、木料和某种陈旧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与外面街市的喧嚣截然不同。家丁在前面引路,脚步很快,带着他七拐八绕,避开正院和花园,最终来到一处极其僻静、甚至有些阴森的小院。

  小院不大,种着几竿疏竹,却毫无生气。院中只有一座孤零零的、门窗紧闭的轩敞屋子。家丁在屋门前停下,示意茅十八进去,自己则迅速退开,仿佛那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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