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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建文元年:玄武湖的暗潮

  匣子打开的瞬间,朱瞻膳险些松手。里面并非遗诏,而是一叠密档,最上面的《北元复辟计划》赫然盖着扩廓帖木儿的印章。他继续往下翻,瞳孔突然收缩——其中一页画着南京城防图,标注着各个城门的火器配置,落款是“梅花卫指挥使 素梅”。

  身后突然传来水流声,朱瞻膳迅速将密档收入怀中,转身时只见素梅戴着青铜面具,手中握着带倒刺的水链。她的水链缠住他手腕时,他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沉香——正是昨夜太庙的味道。

  “小王爷好雅兴,”素梅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可惜你来得太晚了。”她手腕翻转,水链上的倒刺划破朱瞻膳手背,“知道为什么皇太孙今早突然让你进宫吗?因为方孝孺已经查到,你兄长昨夜根本没去给岳母祝寿——他去了城西的铁匠铺,定制了三百副锁子甲。”

  朱瞻膳心中剧震,这正是梅花卫最阴毒的栽赃——私造甲胄,形同谋反。他强忍疼痛挥拳击向素梅面门,却见她突然松开手,指向上方。水面传来数十道黑影,竟是穿着潜水服的忠勇卫锦衣卫!

  “皇太孙有旨,”为首的千户浮出水面,“忠勇伯私闯禁地,意图盗取国宝,着即拿下!”

  朱瞻膳转身想逃,却被水链缠住脚踝。素梅的面具在水中脱落,露出左颊的梅花刺青:“忘了告诉你,这暗礁群里全是机关,就算你拿到遗诏——”她忽然扯动水链,暗礁后方传来巨石滚动声,“也出不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湖面传来炮声。春桃驾着小船撞开暗礁,船上的胡广举起一个青铜令箭:“奉皇太孙口谕,特赦忠勇伯!”令箭上“如朕亲临”四字在阳光下清晰可见,锦衣卫们纷纷让开。

  朱瞻膳被拉上小船时,瞥见素梅潜入水中的背影,她腰间挂着的正是朱棣所说的并蒂莲铜盒。胡广递来金疮药,低声道:“方才燕王府传来消息,皇太孙的使者已到,正在前厅宣旨。”

  申时正刻,燕王府前厅。

  朱允炆的使者展开黄绫时,朱棣的目光一直盯着对方袖口的暗纹——那是梅花卫的标志。宣旨声中,“私造甲胄”“意图不轨”等词如重锤砸在众人耳边,朱瞻基忽然往前半步:“敢问天使,证据何在?”

  使者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片锁子甲的鳞片:“这是从城西铁匠铺搜出的,上面刻着燕王府的标记。”

  朱棣忽然大笑,声如洪钟:“笑话!本王的甲胄皆用燕京特供的精铁,你这鳞片用的却是江南熟铁!”他抽出佩刀劈开鳞片,里面果然露出暗红色纹路,“再者,本王若要谋反,为何让儿子去领忠勇伯封号?难道生怕天下人不知道燕藩有反心?”

  使者脸色微变,忽见朱瞻膳冲进前厅,怀中露出半片密档。朱棣目光一凛,立刻明白这是扭转局势的关键:“天使且看,这是方才在玄武湖底找到的北元密档,里面清楚写着梅花卫如何伪造证据,嫁祸本王!”

  使者想抢密档,却被春桃用镖抵住咽喉。朱瞻膳趁机展开《北元复辟计划》,当“刺杀藩王,挑起内战”的字迹映入众人眼帘时,厅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方孝孺带着忠勇卫闯入,手中举着个血迹斑斑的铜盒——正是素梅腰间的并蒂莲盒。

  “启禀燕王,”方孝孺的目光扫过密档,“此盒乃从观音奴贴身婢女手中缴获,里面装着梅花卫的调令文书,还有……”他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太祖爷真遗诏的抄本,上面明确写着‘藩王有清君侧之权’。”

  朱棣的瞳孔骤缩,这正是最危险的双刃剑——若真遗诏承认清君侧合法性,朱允炆必视燕藩为心腹大患;若否认,则坐实梅花卫伪造遗诏的罪名。朱瞻膳忽然意识到,朱允炆为何迟迟不公布太庙遗诏的查验结果——他在等一个让双方都无法否认的时机。

  “方大人,”朱瞻膳忽然开口,“能否容在下一观真遗诏抄本?”他接过纸张时,故意让袖口的血迹沾到纸上,“太祖爷的指印用的是‘朱砂混龙血’,遇血会显金纹。”

  众人屏息凝视,果然见纸上指印处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纹路,正是朱元璋的帝王之相。方孝孺脸色凝重:“看来梅花卫不仅伪造了遗诏,还散布了多个版本的‘真相’,其目的就是要让朝廷与藩王自相残杀。”

  朱棣忽然单膝跪地:“既然真相大白,还请方大人回禀皇太孙,本王愿领三万燕军,直捣北元余孽老巢,以表忠心。”

  这句话如巨石投入深潭。朱瞻膳清楚,这是父亲的以退为进——若朱允炆同意,燕军将名正言顺离开南京,摆脱朝廷监视;若拒绝,则坐实“猜忌藩王”的罪名。方孝孺盯着朱棣,良久才道:“燕王忠心可鉴,某定当如实回奏。不过……”他看向朱瞻膳,“忠勇伯需随某进宫,向皇太孙详述玄武湖之事。”

  酉时初刻,乾清宫。

  朱允炆听完奏报,盯着朱瞻膳腰间染血的密档:“所以,梅花卫的真正目的,是借遗诏之乱,让朕与燕王两败俱伤,他们好趁机扶持观音奴的儿子上位?”他忽然咳嗽得几乎握不住茶杯,方孝孺连忙递上参汤,“传旨,晋封观音奴之子为顺义王,赐居凤阳——实则软禁。至于梅花卫……”

  他忽然从龙椅后取出第三份遗诏,朱瞻膳瞳孔骤缩——这份遗诏的指印处竟有两道裂痕,一道是伪造的,一道是真的!朱允炆看出他的震惊,苦笑道:“太祖爷当年为防万一,确实留了三份遗诏,一份在太庙,一份在朕手中,还有一份……”他看向窗外的护城河,“在玄武湖底的石匣里,可惜被素梅毁掉了。”

  朱瞻膳忽然明白,为何素梅要在太庙焚烧遗诏——她毁掉的只是第三份假遗诏,为的就是让真遗诏的秘密永远沉入湖底。朱允炆将密档收入金匮,沉声道:“朕命你为‘靖难监军’,随燕王北上,但有一事你需牢记——”

  他忽然握住朱瞻膳的手,掌心有枚温热的玉珏:“若燕王有异心,你可凭此珏调动山东都司兵马。但你也要记住,”他的目光穿透殿门,望向北方的天空,“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藩王,而是那些想让大明重回分裂的人。”

  离开紫禁城时,暮色已染透宫墙。春桃替朱瞻膳系上监军印绶,发现他手中紧握着那枚玉珏:“小王爷,这玉珏的纹样……”

  “是太祖爷当年赐给马皇后的‘山河珏’,”朱瞻膳望着手中的羊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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