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是公主授意,让他们防备她泄露关于自己的秘密的错觉。
但是公主对她的眷恋又做不得假,即使再忙每天也要哨兵陪伴用餐,大多数时候都是早上,公主因为熬夜眼中有些血丝,自坐下来后就没有动过刀叉,捧着汤盅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和冬偶尔抬头的动作都能被这人精准捕捉,然后问:“无聊吗?”
和冬摇头说还好:“塞巴斯蒂安也挺好玩的。”
公主看着不太相信,也没再说话,稍后就安排二叔跟哨兵通讯。
二叔身为军部高级顾问,忙的时候一连几周连轴转上厕所都觉得浪费时间,闲的时候——比如现在,悠闲的坐在办公室喝茶,跟和冬通讯的时候还说自己新得了茶叶:“等你回首都星,我派人送给你尝尝。”
和冬透过光影看着他不说话,这种沉默虽然没让二叔这种修练到家的老狐狸坐立不安,但她身后站立的公主却有这个本领,所以二叔还是摸摸脸说:“怎么了?我脸上有字吗?”
“王储赢了。”和冬突然说。
二叔听到这句话下意识抬头,谁知道哨兵就在这里等着他,两人对视,和冬看到他这副样子几乎就是确认:“王储赢了,那雅各布这个通过备忘录还没登基的新王怎么办?”
“他死了?”
二叔扭头抽出文件夹中的东西放到桌案上,好像在掩饰着什么,一边掀页发出哗哗的纸声,一边低声道:“公主不想让你知道,那你就不应该问。”
“那就是没死,被囚禁了?”
可看着二叔低声警告道:“和冬!”时的神情,又不像是那么回事。
没死没被囚禁,阿姆斯特朗还让他安心当王子?
和冬真的很奇怪,即使只见过两面,她也认为阿姆斯特朗不像是有这种肚量的人。
他最有可能的就是在登基前为了大面上好看,短暂的原谅雅各布一下,这种原谅包括但并不限于以刺杀、谋反的名义让国会插手将人送进监狱,或者将人囚禁在某处行宫,然后再在登基后立马以随便什么名义把人处死。
但现在哪个结果都不是。
公主就在忙这个吗?她打算将雅各布营救出来?可将雅各布救出来,有一个哨兵王子在前,就算首都星那帮政客受到阿姆斯特朗清算迫害前来投奔,也不会选择她的。
和冬想起那天和父跟公主见面时谈论到家人,她虽然客气但也委婉展露的不快,脑子难得有些转不过来。
公主到底打算怎么做,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讲?猜来猜去真是太麻烦了。
和冬看着二叔,一点都没被他发怒的样子影响,反而打量着他身后的环境说:“看来首都星封锁还没结束,要不然高级顾问不会被要求在办公楼留宿。”
上次王后一派发动政变的第一时间,二叔就接到消息跟同事坚守在军部办公大楼,这不仅是因为军部承担着国防的责任需要在内乱的时候稳定军心,更是缘于军部大佬对王室的不信任,军部里甚至有一部分人认为王室会趁乱弄死系统内的高级官员。
帝国的政治生态很和谐,此消彼长、相互憎恶,但对外基本保持一致。军部、国会、以王室为代表的贵族,近些年来都在绞尽脑汁肃清彼此在自己系统内的影响力。
别看和冬跟王室成员结合就要舍弃军衔感觉很过分,她参军的时候也遇见过很多无法出头的贵族子弟,他们这些人中间无论是否勤奋、刻苦有天赋,职业生涯大概率会止于尉官,再往上几乎不可能。
二叔身为高级顾问,最后竟然选择跟公主联合起来,和冬真的想叹息,为他们无休止的争斗,为他们无休止的野心。
二叔忍无可忍拍桌子道:“和冬!闭嘴,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看的不要看。”
“那我应该怎么办?二叔,眼睛长在我身上,脑子一直在转,除非……”和冬说:“除非我死了,要不然什么都瞒不过我,即使你们不说,我也会知道。”
可二叔不知道有什么把柄在公主手里,拒绝的很干脆,为了避免和冬观察到更多信息,直接结束了通讯。
只留和冬一个人在房间沉默,最后踱步到阳台,此时天色将晚,渔民出船返航、邮轮鸣笛靠岸,黑色的油烟仿佛画家不注意在风景画中突兀的那一笔。
“殿下……”
和冬扶着栏杆,晚风吹拂着她的衣角和头发,为什么总在自己认为两人关系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都会有事情出来打断呢?
第一次是她在那双绿色的眼眸中发现公主不爱自己。
第二次,也就是现在,她发现公主也不信任自己。
和冬闭上眼,脑海中回想着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两种想法在激烈的拼杀,一种说哨兵你失败了,趁现在还没有陷得太深及时止损,一种又在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门外又响起侍从往来巡逻时的脚步声,和冬凝神甚至能听见他们的交谈声。
“和冬还在房间吗?”
“一直都在。”
“……要不要跟殿下讲?”
也就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和冬直接抓着外套推开门,在侍从震惊的眼神中,她问道:“殿下在哪里?我要见她。”
“书房。”
在哨兵跑出走廊前,那侍从拦着她道:“你找殿下有什么事?她现在正在忙,很久都没休息,里奥吩咐了不能打扰她……”
和冬弯腰闪避,在人追赶着阻拦前穿过走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