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琮走近后才看清,他仰着头,看起来更加清瘦,视线盯着天花板,瞳孔深沉,完全无法推测主人的心思。
不知怎么,裴琮感觉不寒而栗。
“你都看到了。”
真正将自己的全部告诉西泽尔,撕开自己那层伪装的皮,裸露出里面带着尖刺的血肉。
裴琮甚至带着一点期待,有种变态的、自虐一样的爽感。
不知西泽尔会作何反应。
如果是上一辈子的自己,被这么当傻子哄骗,从最开始就被看穿了一切,应该恨不得立刻杀了对方。
用理智想想,会觉得被愚弄吗?这种感情本身就很畸形,毕竟,谁会爱上上辈子那个可怖骇人的自己呢?就连他自己都不爱那样的自己。
可裴琮就莫名觉得,西泽尔不会如此。
西泽尔长长吐出一口气,胸腔里堆积了太多东西,连空气都变得稀薄沉重,碎发遮住眼睛,没有去看裴琮一眼,似乎是在努力压抑着自己。
在裴琮的注视中,西泽尔的声音不大,淡淡道:
“裴琮,其实我经常会想,如果大家都讨厌你就好了。”
他顿了顿,勾起嘴角继续道: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拥抱你,告诉你只看着吧,他们都不重要。”
“可惜,无论你用谁的身体,影蝠也好,卡洛斯也罢,似乎永远有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你那么好,我原本以为,无论你在哪具身体中,我都会一样爱你。”
西泽尔面对着裴琮,笑容颇为黑暗甜美。
“但现在,裴琮,知道你是到底谁后我才发现,我最爱的还是上辈子的你。”
和他长着一样脸的裴琮。
和他有一样灵魂的裴琮。
西泽尔从隐隐猜出真相时,就开始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是慌乱,而是喜悦。
他终于能彻底和裴琮合二为一,裴琮就是他,他也是裴琮,本就是一体两面,密不可分,西泽尔再也不用担心会有比他们更紧密的关系出现。
他这样极端病态的人,裴琮既然出手拯救了他,那么就一定已经预料到,他会被自己纠缠到死。
西泽尔太过高兴,以至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猛然拉过裴琮,遵从自己的的意愿,将人扣在自己怀中。
裴琮盯着对方。
这个会因他受伤而发疯、因他远离而癫狂、会亲手毁掉世界只为和他共沉的人。
是这世上唯一不会背叛他的人。
也是唯一会爱上他全部的人,包括那副病态、混乱不堪的灵魂。
很多次,这个人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裴琮的嘴角终于弯起一抹极淡的笑。
唇色苍白而清冷,偏偏勾得西泽尔心跳如擂。
裴琮没说一句话,将唇瓣贴过去。
他们贴得极近,唇齿相抵时都带着些生理性颤栗。西泽尔的呼吸骤然加重,几乎是本能地抱住裴琮。
他的手扣在裴琮后颈,舌尖毫无预警地顶开唇齿,不留一丝缝隙,攻城略地。
湿热的唾液在唇齿之间混合,裴琮被迫仰着头承受。
裴琮舌尖被含住轻咬了一下,带着几分警告,更多的是阴湿的索取。
裴琮眯起眼,任凭他舔舐得更深入。
西泽尔的呼吸已经不稳,湿热气息一股股喷洒在裴琮唇上。
“裴琮,利用我复仇,瞒了我这么久,要好好的补偿我。”
西泽尔嘴上黏糊撒娇,眼底却黑沉一片,那点压抑着的委屈与怒火裹在一起,湿漉漉地粘在裴琮心头。
裴琮摸了摸西泽尔的侧脸,唇角一挑:“好。”
裴琮说得轻巧,他和西泽尔什么基因形态也都用过了,他也不觉得这个经验匮乏的小孩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撑死就是几种基因一起上,顶多被玩一顿大的,两天爬不起来而已。
“什么要求都可以?”
西泽尔慢慢凑近,语气变得危险亲昵,尾音一点点拉长,非常不怀好意,几乎能在耳边引出一片轻颤。
裴琮不知死活,点头道:“可以。”
西泽尔掌心炙热的,一点点抚过他耳后那块敏感的皮肤,将他整个人拉得靠得更近。
裴琮没有挣开,只是闭上了眼。
但他很快又被西泽尔冷声命令:
“睁眼。”
看来羞耻play在劫难逃。
裴琮引诱西泽尔,故意摆出冷淡倨傲的态度,仿佛是在高台上俯瞰一切。
西泽尔看着这样的他,心跳得近乎疯狂,他的指尖从裴琮的鬓角一路下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