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则人早已在殿外候着了,后宫皆由柳贵妃掌管,歌舞自然有她说话的份上。
弘文帝没拂柳贵妃的脸,应道:“准了。”
柳贵妃风目一转,给了殿外奉銮一道睇眼。
顷刻间,教坊司的奉銮领着一行韶舞、司乐莲步飘入金殿。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姬时语好奇打量殿中央。
几位韶舞纱裙撩动,单脚踩上大鼓,舞动之间脚腕金链熠熠生光,踢踏灵动。
姬时语看的起劲,身旁柳眉又是突兀地攀了话来,“五小姐早先不曾看过踢踏舞?”
“没有。”
柳眉笑了笑:“那是可惜,这两年佳节游街时,民间总有人会演几回。”
“我是比不了三皇子妃见多识广。”
“五小姐一定要和我咬字?瞧你这样不耐。”
为姬时语这一句刺话,柳眉没了好脾气,她蹙眉:“我以为我们不说多亲密,但也合该是友人。”
“友人?”
姬时语宛如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安国公夫人白氏是江曜的亲生姨母,她曾卖江曜求荣,而柳眉身为亲女,不可能不知情。
白氏做出这档子事,柳眉还有脸和自己攀感情?
是她疯了,还是柳眉疯了。
“三皇子妃,我们忠义侯府从来不结党,不参合朝中几位皇子的党争。”
姬时语冷下脸,她态度坚决,“三皇子殿下若是想拉忠义侯府下水,我只能说对不住了。”
“五小姐,你总曲解我的话。”
柳眉笑的艰难,笑容凝固,她是快笑不出来了,“方才我只说你和我,不表三皇子殿下。”
“你最好心中无鬼,没别的打算。”
姬时语哼了哼,小姑娘虽看似乖软可人,但她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心思伶俐着呢。
早年姬合英就差点被大皇子算计,就为着背后如大树般的忠义侯府,忠义侯手握的十万兵权。
是弘文帝给几位皇子赐婚,娶了正妃,这场皇子与忠义侯府小姐之间的算计终才了结。
三皇子党的筹谋算计,姬时语尚且不知。
但她对柳眉从未掉以轻心过。
这其中当然有江曜的关系,她容不得安国公府背后置江曜死地,却明面装不知,套近乎。
人若是两面三刀,才是令人厌恶。
姬时语厌嫌的神情明明白白挂在脸上,柳眉只得闭了嘴。
女席这面果酒一番下肚,宫女们执起玉液,一面席间的走过,为各家添杯加酒。
舒氏亦是喝了三杯,她酒量尚可,喝完下肚又让宫女添了一杯。
姬时语也举了杯子来讨酒,却让舒氏阻了,“阿锁,你不要贪杯。”
“娘,你能喝却不让我喝?”姬时语老大不情愿。
“好了,你听娘的,不要喝酒。”
舒氏夺走了姬时语的酒杯。
姬合英早叮嘱过,万不可让姬时语沾酒杯,因而舒氏留了个心眼,自然不能让小女儿捧杯。
宫女端着玉液刚站定,听得这话,有些不知所措,舒氏摆摆手。
“你下去吧。”
“是。”
小宫女目光躲闪,双手捧酒,正欲离开,脚下却突然一跛,满瓶玉液照着姬时语泼来。
“哗啦——”
姬时语的衣裙,湿成了一片,暗沉粘腻。
“是奴婢该死,对不住!求小姐饶命!”
小宫女脸吓白了,跪地便给姬时语磕头。
“哎呀,你这宫女毛手毛脚,怎么做事的?竟是把五小姐衣裳全弄湿透了。”
姬时语和舒氏还未发话,一旁的柳眉却插了嘴,她喊了自己的大丫鬟过来,吩咐下去。
“玉香,你快带五小姐去落华宫求见荀美人,让娘娘为五小姐找一件干净衣裳换上。”
姬时语拧眉,宫宴之上,顶着一袭湿裙,是为冒犯皇帝,她不得不换。
这宫里能更换衣物的,也就只有后宫众位娘娘的宫殿。
于是,她起了身。
“阿锁。”
舒氏很是担忧,忙不迭拉了姬时语的手,“在宫里生了事,我怕……”
“娘,三皇子妃主动送我去,你才该放心。”
姬时语小脸浅笑,她拍拍舒氏的手,安抚了娘亲,“若我出事,你找三皇子的人就是了。”
她一语毕,舒氏冷冷扫视柳眉,“如此,本夫人先多谢三皇子妃出手相帮。”
这是一句警告。
柳眉的脸色更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