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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汕又成了废人,不如赐入胡家。

  就当给胡丰汕留个后。

  但五公主江垂容话里话外,胡家要于威一报还一报,想也别想。

  于威乃是五公主的驸马,表公主的脸面。

  胡家想冒犯于威,便是打江垂容的脸。

  江垂容冒着恐让弘文帝大怒,也要入宫求见,求的便是恳请弘文帝为她撑腰。

  即使弘文帝不苟同驸马此举,只要陛下见了五公主,那便是应许了这个女儿的恳求。

  胡家再想拿乔,那是打弘文帝的脸。

  胡老太爷甚至来不及发难江曜,就这么摊上了大事。

  不光江曜不痛不痒,嫡孙子成了废人,怀着别人儿子的伶人还被弘文帝赐入了胡家。

  有了这道圣旨,胡老太爷想暗地除掉雀娘。

  不可能了。

  而今,始作俑者江曜便在宫门之外侯着胡老太爷。

  江曜骑着棕马,阴郁的狐狸眼睥睨,冷傲俯视着胡老太爷出了宫。

  恰巧楚王世子江子墨来寻胡老太爷,三人径直在朱红宫门,撞了个正着。

  江子墨脚骨才接好长正不久,不远处的江曜皮笑肉不笑,阴暗的面容在他眼前浮现。

  江子墨的脚腕隐隐作痛。

  那种蚀骨的麻木,像贯穿他的骨头,看见江曜时,便不由自主忆起那股战栗。

  江曜笑了笑,朝向胡老太爷:“胡大人此前问我作何想,如今轮到我了,胡家人和楚王府,可还满意?”

  “是你!江云让,你真敢和胡家作对!”

  胡老太爷眉毛之中的肉痣似要跳出来了,他勃然大怒:“老夫必饶不了你,我要你好看!”

  “胡家自身难保了,还想要我性命呢?你们先自求多福吧。”

  江曜勾笑,也不多说,拉了缰绳纵马转身离去。

  ……

  忠义侯府,韶华院。

  姬时语提笔写得累了,起身推开屋中那盏三条花格窗,忽地,一股寒风刺骨的冷气席卷她全身。

  呼了两口气,白雾水气由热透成凉意,冻得她脸蛋随之僵硬了。

  萍柳乍见窗棂被推开,连忙走来关上,还念叨着:“小姐吹多了寒风,又要染病气的。”

  姬时语笑呵呵看她,“萍柳,屋外下雪了。”

  窗棂之外,身披官服的江曜大跨步踏入院中。

  天边漫漫星点的小雪落下,集萤映雪之间,他那双狐狸眼更是冷漠。

  江曜入了屋,径直便来寻姬时语,小姑娘正坐在梨花木椅里,脑袋歪着看他。

  “阿锁,我遇见胡老太爷和江子墨了。”

  江曜眼眸轻佻,端的是无声问她,猜猜他都做了何事。

  不懂江曜为何雀跃,姬时语生怕他动刀,在宫中斩杀两人,惹怒陛下。

  她打了个寒颤,笑容敛起。

  然而江曜是故意吓唬她的,他低声道:“我并未做任何事。”

  姬时语捧住下巴,闻言,她明媚绽笑,“哥哥,外头可是真下雪了?”

  “是啊,已是十二月,近年关了。”

  见到姬时语柔软身子先是紧绷,又肩胛一懈,窝回椅中,明显为他没动刀而松了气。

  江曜真是气笑了。

  阿锁啊阿锁,你就这么怕我背着你开刃见血?

  第93章

  细雪飘了一夜,小雪簌簌,好在雪隆枝淡,今晨雪止了。

  楚王府的府邸屋脊之上落着薄薄层层的白雪,不多时便被吹散。

  楚王妃胡氏一夜未眠,晨起时她喊着口渴,候在门外冻得直哆嗦的大丫鬟赶忙进屋,沏了一杯热茶,送入内室。

  胡氏一碰茶杯,勃然大怒,抓了杯径直便泼了丫鬟身上。

  “这么热的茶,你想烫死我?”

  “啊!”

  丫鬟被烫得激灵,尖叫着跪地。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瓷杯碎了一地,丫鬟就跪在瓷片上,膝盖扎出了血,胡氏视若无睹。

  “不长眼的东西,还不麻溜的滚下去,将地上收拾干净了?”

  荀嬷嬷走来,忙抚着胡氏后背为她舒气。

  胡氏满面怒意压不住,荀嬷嬷最是懂胡氏心,劝了又劝,“王妃何必为了一个不知哪来的野种伤了身子?气坏了,心疼的又是老爷夫人。”

  “嬷嬷,一个狗杂种为何就没死在外头呢?都吃不饱穿不暖了,这些年怎么就是没死了!”

  胡氏怒吼宣泄,几乎不要她明说,荀嬷嬷也心知,两人口里的“狗杂种”只有可能是江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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