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之上拢着的阴霾。
他在说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
“你在说什么?先是胡家,后又是三皇子,全因着我,你要他们……江曜,不可以!”
姬时语作惊恐状,是有些被吓到了。
以牙还牙可以,但她绝不是要杀人性命。
若轻易取了人性命,她夜半于心不安,恐难以入睡。
江曜顿时叹口气:“阿锁,还是太心善了。”
“你还未回楚王府,现在不过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却已惹了兵部尚书的恨意。江曜,你已是自顾不暇,还想着要为我动三皇子,你可知这是什么后果?”
姬时语说的激昂,便是想打消江曜意图毁灭几党的念头。
“江曜,我们从长计议。”
“阿锁是在关心我的安危吗?不得不说,我是很受用。”
江曜还说:“不过大皇子本就想纳你为妃,只是大皇子妃碍了事,不得成。三皇子又谋划陷害你,这两人都不是好东西,该杀了。”
“两位皇子若死了,日后谁来继承大统?江曜,你冷静点,大皇子、三皇子乃皇室子嗣,斩杀皇子可是大罪。”
每每听江曜口出狂言,姬时语便是难掩忧心。
她畏惧江曜的瑕疵必报,又惟恐他步入深渊,万劫不复。
“我只是想告诉你,害你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知你是心切我,可是,我也想你好好的。”
“阿锁这样记挂我?”
姬时语瞥了眼眸,她不解释,是不愿披露心意。
“我动了胡丰汕,胡家却不能拿我怎样,是因为他们寻不到由头,指责于我。”
江曜只当她是关切自己,他旋即笑了,阴郁的很,“楚王府,我会正大光明回去,如你期盼的那样。阿锁想我做到的,我都会一一办到。”
“你要回楚王府了?”
姬时语微楞,听这话,不知名的酸楚袭上心头,嘴中苦涩。
她好像很是贪心,一面怕江曜的狠,一面贪恋他对自己的好。
她不是个好姑娘啊。
江曜说着:“我在宫中遇见了楚王,他已知晓我的身世。”
“你……那你打算何时回王府?”
“恐怕就这两日了。”
江曜还是那副模样,不动声色,没有波澜,“我觉着是时候要回王府的,我有非做不可的事。”
“什么事?”
“我想成家了。”
“你,你……已有了心悦之人吗?”
“有了。”
说完这句话,姬时语的喉咙像被巨石堵住,疼的她发酸,想说的话,吐出来却太过艰难。
说不出口。
江曜挑了眼望过来,那头的姬时语正掐着自己的手心,小姑娘白软脸蛋朝下低垂,眼睫稍显低落,连声调也垂了下来。
只一眼,江曜满足地笑了。
她还是舍不得他了啊。
江曜抬步,两下便走到姬时语面前,捏住了她的脸,他抚摸着她,嘴里是几近癫狂的固执。
“阿锁,看着我。”
姬时语想要摆头,奈何江曜执意捧着她脸,又将她掰了回来。
不得已,眼眸抬起,落入他黑沉沉的眼瞳之中。
“你告诉我,你想我走吗?”
“我……”
姬时语抓住了他的手,手指攥紧,欲从脸上将他拽下,只是两下拉扯,她指尖没了力气。
她泄了气,放弃了挣扎。
宛如一具被禁锢的人偶,江曜握住她时,她最先起的反应,竟然不是抗拒,而是一股蓬勃的窃喜。
喜悦的是他还在她身边。
没有离开。
江曜捧近了她的脸,这厢之下,干净染了雪的味道裹挟了姬时语,她挪动双眼,轻轻凝视他。
“阿锁,你想吗?”
昏暗的内室,他的每一次喘息
都如此清晰,她再也说服不了自己。
如若不愿,生起这个念头时,本就悸动的心腔,又怎会密密麻麻的疼。
姬时语柔软了眼,轻轻应道:“不想。”
这句不想。
是她的心意,如同诉说着,她喜欢他。
江曜情难自控,听得她说肯定的答复,捧着她脸,迅速覆下了唇。
突如其来的吻,姬时语抬手便要阻拦。
可是江曜捧着她脸,已是准确无误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