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盘根错杂,这门亲事我绝不会答应。”
“我心中有数的,阿锁嫁去楚王府,只怕要被楚王妃当馅饼随意掐揉把搓,还是罢了。”
夫妻二人说了夜话,竟在姬时语婚事上,无比的心有灵犀。
两人都不愿意将捧在手心的小姑娘,嫁去一盘散沙的楚王府。
江曜有这等身世,已被夫妻二人从人选之中舍弃。
舒氏打算给姬时语重新相看,早些定下她的未婚夫,免得再有人节外生枝。
……
隔日大雪绵长,夜里竟是停了。
江曜摸黑来到韶华院时,姬时语还未入睡。
姬时语端了把花梨西番莲纹扶手椅,坐于屋门前,捧着莹白柔软的小脸,往外头看雪。
“你不冷?”
江曜走近,他周身寒气逼人。
雪没冻到姬时语,她却被他的冷意冻得打了个哆嗦,气得鼻头通红,抬手推开他。
“讨厌,哥哥身上冻死人了,你离我远些。”
“我很冷吗?觉着冷你怎不进屋,偏要在屋门前吹冷风。”
小姑娘似撒娇,又似在抗拒,惹得江曜更舍不得挪步,只想挨着她。
江曜径直靠过来,从后扑上她身,一拥而上,双手环抱,紧紧将小人儿抱在怀中。
“我就要在这儿嘛!倒是你,还说不冷,你快莫要抱我了,知道我畏寒,你偏还要抱我。”
“抱一会儿给你暖暖。”
姬时语想说他如何给自己暖暖,又在哄骗自己,可是两只手都被江曜自后裹住了。
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攀着她的手背,满满覆盖。
“这样多好。”
“你只是想抱着我罢了,还找有的没的由头。”
“被阿锁说中了,怎么办呢?”
江曜当然不会放,他固执地捉住她,双臂圈在她后,强硬环抱于她,不给走。
“你看你冷冰冰的,就是有在欺负我!“姬时语气哼哼。
姬时语柔软馨香的身子却很顺从的贴在他胸前,她歪了下脑袋,也没能挪动半分。
小身子真当暖暖的,令江曜忍不住想要靠近。
江曜垂首,嘴唇轻贴在她乌发顶上,吻了一记。
“阿锁,我疼你都来不及。”
清冷低沉的嗓音亲吻了她的耳尖,姬时语脸蛋微热。
江曜问她:“会讨厌吗?”
“嗯……”
姬时语禁不住喃喃:“不会。”
不会讨厌,反而还有些喜欢的。
凑这样近说这等话,听得都脸红心跳。
哥哥就是太过分了,只会欺负她脸皮薄,说不出拒绝的话。
“阿锁?”
江曜十根手指都插入了她的指尖,卷起手指时,猛然掐住了她的手。
紧紧的,偏执的,像十根挣脱不了的铁链。
钳制、锁住了她。
姬时语羞赧了,红着脸不应他。
“好冷,我要回屋了。”
姬时语故作咕哝,拨开了江曜的手臂,自顾自地持着矜持,往内室而去。
她身披一袭狐毛大氅,怀中手炉换置一柄新的热乎的,再度捧上。
隔了两步远,姬时语终于感觉自己的心跳平复了下来。
她没法和江曜挨着太近,怕抑制不住狂乱的心。
守着点分寸,对她和他都好。
姬时语偏头,不自在地关心他:“宫里没生什么事吧?”
“陛下宠幸了新人,是三皇子妃身边伺候的丫鬟玉香。”
江曜一双狐狸眼狭长,眼尾微斜,往她脸蛋倾斜了目光。
姬时语怔愣在原地,身子僵直的厉害。
那玉香,岂不就是领她去落华宫的丫鬟?
后知后觉,姬时语恍然大悟,之后便是一股难言的反胃与恶心不断在腹部痉挛。
三皇子党竟打了这样的主意。
把她送去给弘文帝?
江曜冷睨眼,他背手而立,身姿颀长,眼望姬时语撑在桌案,捂嘴不住干呕。
他好似十分平静地掀开薄唇,轻吐话来。
“阿锁想要三皇子党覆灭吗?”
这话如惊雷灌入姬时语的耳。
她迅速回眼,忘了肚里的酸楚,江曜半边脸落于昏暗,依稀烛火微光,照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