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豆腐,很少有空手离开的。
约摸半个时辰,剩下的豆腐全部卖完,赵景清算了算时间,拢共约摸两个时辰,还不到菜市散市的时间。
“今儿卖得也快,”赵景清收拾着豆腐框,面色略显疲惫,嘴角却挂着笑,眼睛弯弯的,“明儿多做两斤,卖到散市应该能卖完。”
再多两斤豆子,也是做四锅出,不多花时间,能做。
“行,刘老匠那豆腐框今儿能打好。”袁牧双膝屈下,起身抱起摞高的十个豆腐框,“在这儿等我。”
“好。”赵景清继续收拾其他的,待袁牧放好豆腐框回来,他已经全部收拾妥当,一人搬一些,摊位上东西便清空了。
东西放回车板上,两人又去买胆巴,他们豆腐做得多,胆巴用得快,从大伯家匀的已经用完。
胆巴价格不贵,二十文一斤,按他们做豆腐的量,一斤能用三四天,赵景清买了五斤,花费一百文。
没有其他要买的,赵景清结清寄存驴车的钱,驾车离开镇子。
风迎面吹在脸上,凉飕飕的,从衣襟往脖子里钻,赵景清缩着脖子,嘴角却是一直盈着浅笑。
驴车车板空置,驴子跑得快,不过小半个时辰,便抵达乐明村,卡着吃午饭的点回到家中。
林翠娥正从厨房往堂屋端菜,瞧见他们回来,顿了瞬笑道:“今儿也卖恁快?饭给你们留着呢,回来了我给端出来。”
说着风风火火去到堂屋放下手里的碗碟,又往厨房走。
赵景清去放胆巴,大声回应,“今儿生意好!”
驴子租借到腊月二十八,刘大爷大手一挥,少收几个铜板,让他们自己伺候驴子吃喝拉撒。袁牧解下车板,把驴子栓后面空猪圈里,洗手穿过厨房回前院,刚好吃饭。
吃完饭,赵景清泡豆子,多舀出两斤来,泡了二十七斤。袁牧则去刘老匠那儿取豆腐框,他取回来,赵景清豆子也泡好了。
如今早上早起做豆腐,下午至少得睡一个时辰,才能缓得过劲来。
午歇起来后又是一阵忙碌,忙完已是申时过半。下午过半,放寻常这个时辰尚早,但是要早睡早起做豆腐,这个时辰已经开始张罗晚饭了。
林翠娥去做饭,赵景清起身要一起去帮忙,袁牧拦下他,唤袁星去。
三人不约而同看向袁牧。
袁牧道:“不是说要记账吗?我准备好纸笔了。”
林翠娥失笑,拉上袁星往厨房去,留下赵景清在原地。
赵景清:“那先记账。”
堂屋门打开最是亮堂,袁牧取来纸笔搁桌上,他生疏地捣鼓一阵,墨浓了淡了,好一会儿才弄好。袁牧不甚自在轻咳一声,“要咋记,你说我写。”
赵景清思路清晰,“先记成本。黄豆五百斤,二两三钱又五十文。豆腐框二十个,六钱又九十五文。胆巴五斤,一钱。租驴车十一天,五钱。共三两六钱又四十五文。”
“记好了吗?”赵景清胳膊支在桌上,探着半个身子,看袁牧写字。他看不出字好坏,只觉袁牧会写字,很是厉害。
袁牧写下最后一笔,看纸面上软趴趴没笔锋的字,不忍直视。抬眸见赵景清望着他双眸明亮,好似他干了件大事儿,有大本事一般,袁牧不自然道:“记好了,再记啥?”
赵景清道:“再记收入。腊月十七,四钱又八十文。腊月十八,七钱又二十文。”
“好了。”袁牧停笔抬眼。
“先就记这些。”赵景清盈着笑,盯着纸上墨迹看了许久,只零星认得三五个字。
袁牧收起笔墨,暗暗松了口气,许久不提笔,字都快不会写了。
林翠娥从厨房探出头来,“记完没,快收起来,饭做好吃饭了!”
“记好了!”赵景清应声,去帮忙端菜。
用完晚饭,洗漱完躺上床,不过酉时过半,天擦黑,透着朦胧的灰。
累了一整天,躺上床不过片刻,赵景清便已睡着。一夜无话,丑时过半,一家子便早起做豆腐。
今儿又多两斤豆子,除去磨的时间长些,其他工序都没耽误事儿,倒入豆腐框和昨儿的时辰相差无几。
套上驴车,豆腐框搬上板车,赵景清和袁牧便要出发。
林翠娥追出来,手里提着个布袋子,“给你们煮的鸡蛋,路上先垫吧一口。”
听景清说,他们昨儿辰时末才吃上东西,干累活一早上,又饿两时辰肚子,身体哪里抗得住。前头烧水洗脸的功夫,她丢了六个蛋在锅里,煮好了一直放灶台上温着,现在还是热的。
赵景清接过,“谢谢娘。”
路上,袁牧驾车,赵景清将火把绑在车旁,空出手剥蛋,剥好递到袁牧嘴边,袁牧两口一个。
赵景清又剥一个自己吃,轮着各吃三个。
赶到东市,抢到摊位,便脚打后脑勺的忙碌起来。一如赵景清昨日所想,多两斤豆子,比昨儿多出一框半的豆腐,卖到快要散市将将卖完。
已至午时,清晨三个蛋早消化完,肚子咕噜噜直叫,买两馒头垫肚子,袁牧驾驴车回家。
赵景清道:“年前咱比着二十七斤豆子卖。”
十三斤豆子做嫩豆腐,十二斤豆子做老豆腐,卖完是八钱二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