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话漫到了嘴边。
印珊抬头看见他眼里的红血丝,又全部咽了下去。
“见到同一个学校的人,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她没有说是因为陆钧提起黑旅馆的事,只是说了是自己的原因。
江鉴铮将人搂到自己的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
“你是受害者,就算要难受,也不该是你,你只要每天吃好喝好,什么都不用想,不管怎样,我会陪着你。”
他的行政夹克外套敞开,印珊揪住了他外套的拉链,指节泛白,“我有点做不到……”
只要一想起黑旅馆里面的场景,她忍不住一阵恶心。
“做不到就算了,不用勉强自己,你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就想想我,可以吗?”
江鉴铮的语气很是温柔,带着浓密的宠溺,他细嗅她的绿帽子,有淡淡的药味。
是伤口处的消炎药的味道。
“如果我真的不是了,你会在意么?”
归根结底,她还是在意他的看法而已。
“是不是又能怎样?人类文明是在进步,不是在退步,有必要回到非要看一层膜的时代?”
江鉴铮松开了她,低头与她对视,“活在过去会很累,当一辈子乌龟也很累,我才是那个应该在乎的人,我都不在乎,你纠结什么?”
“那个是不是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印珊揪住他拉链的手稍稍松了一些,她的情绪正在放松。
“用不用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他在学她说话。
她的双颊泛红,岔开了话题,“可以陪我去换药吗?”
“走。”
他做出了邀请的姿势,他穿着行政夹克的样子一本正经,但动作又很不正经,印珊被逗笑。
他拉紧了她的手,陪她去挂号换药。
“如果以后有人让你不开心了,你可以告诉我。”
他的声音低沉,只有她能听见。
“庄子怡。”
她下意识开口。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她能从她的世界里消失,真的很烦。
她自问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她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如果黑旅馆的事情得到真相后,她愿意为自己讨回公道,让她能自食其果。
“知道了。”
江鉴铮回答了她。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印珊没有听清楚,再想问他,两人已经来到了换药室。
李子的绿帽子很好戴,软乎乎的,保护了印珊免受风吹之苦。
她换药的期间,他拿在手里把玩。
上药后,护士并没有急于包扎,等伤口上的药干一些,需要清洗之后再上药包扎。
两人坐在走廊上等候换药。
江鉴铮仔细看她额头最上方的伤口,很深,也很长,足足有十二三公分,差不多快要横跨她的整个额头,再往下一点,是太阳穴的位置,江鉴铮不敢去想后果。
还好,伤口的位置贴近发际线,头发下来一点也能遮住。
等伤口好一些之后,他打算联系正规的医美机构,看看能不能处理。
江鉴铮在玩手里的绿帽子,他翻到了正面,正面的图案是个小怪兽。
凶巴巴的,跟印珊很像,跟那个叫李子的姑娘,也很像。
“你对绿帽子比较执着?还是提醒我,你帮我戴了一顶,你在外面有人了?”
印珊双手抱住他的胳膊,用下巴靠了上来,放松一下下。
“是啊,我在外面有人了,不只一个。”
她眯着眼在笑,那件事情得到他的亲口承认后,心情好了不少。
“你能让他们对你死心塌地吗?”他伸手帮她拿掉头发上飞着的一小条纤维线丝。
“能啊。”印珊得意一笑。
江鉴铮脊背靠墙,稳住了身子,让她能靠得舒服些,“有几个?”
“三个。”印珊随口胡说了一个数。
“三个不够,一个洗衣,一个做饭,一个陪你逛街,还差一个跑腿,差一个出去赚钱养着你的,出去赚钱这个很重要。”
印珊听他这么说,没忍住笑出了声来,“你是资本家里的周扒皮吗?”
“如果是周扒皮,会需要更多的牛马来做事,并且,一个人不会只做一件事,他希望一个人能分成七八个人来用,这些人最好不吃不喝,也不要睡觉,任劳任怨,既能做事,又能赚钱的最好。”
印珊很是无语:……
“你简直就是周扒皮本人。”
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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